陆先生话音刚落,住院部的停车场方向便驶过来两台一模一样的黑色轿车,就停在我们正前方。
上面下来的几个黑衣人,二话不说,强行将韩裕拖进车里。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还以为他们是绑架的,刚要上去制止,就被陆先生拉到他身边。
“没事,他们都是韩家的人。”
一个60几岁且头发花白的老人住着拐杖从另一辆车上走下来。
“陆先生,不好意思,我家少爷自从知道贺先生的死讯后,就一直如此,不过他这次确实是专程跑过来看您的,是焦唐先生说您病了。”
我很好奇,焦唐这个大嘴巴究竟告诉了多少人,会不会我们走了以后还会有其他人过来?
陆先生跟着韩管家客套了几句,言语间满是感动。
他这兄弟可没白交啊,自己都这副德行了,竟然还惦记着陆先生。
车里韩裕还在对着我喊贺棋的名字,我猜他又认错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可惜贺棋再也回不来了。”我说。
或许韩裕听见了我刚刚说的话,车里面传出他撕心裂肺的哭声。
老管家讪笑一下,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说其实韩裕很喜欢贺棋的,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我似乎挺能理解韩裕的,他们家称得上当代贵族了,对我们这些演艺圈的人瞧不上也是正常的。
老管家还说这么多年韩裕对贺棋的感情从没有正式回应过,未曾想贺棋走后,韩裕却变成了这副模样。
贺棋家人不让韩裕参加葬礼,遗体火化当天骨灰就扬进了海里,这是贺棋生前的遗嘱。
韩裕的悲伤无处发泄,已经在海边哭了两天了…
我不知道韩裕究竟有多爱贺棋,但我想贺棋死前吃下那么多安眠药的一刻,一定不想再爱韩裕了。
贺棋当时是有多绝望?死后都不愿意再见韩裕。
我和陆先生目送他们离开,心中五味杂陈。
我转头看陆先生,只见陆先生脸色煞白,像受到了什么沉重的打击。
“你怎么了?”我问。
“没什么。”
陆先生嘴上这么说,但他的手却微微颤抖,他似乎在害怕什么。
我心中隐隐有了答案,又不敢往那方面想。
陆先生突然一把握住我的手,将我拉进他的怀里。
我有种陆先生要将我生生揉进他骨血里的错觉,这家伙是不是又抽疯了?
“你弄疼我了!”我一把将他推开。
陆先生没有恼怒,而是有些伤感的问我,“哥哥,你说人为什么会得抑郁症啊?”
“大概是活的太压抑了吧。”我说。
陆先生望着我,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发出声音。
其实我也有点害怕,害怕会成为下一个贺棋,所以我一直故作坚强的活着,祈祷三年后的自由时光能够快点到来。
回去的路上,是小杰开车。他可真是陆先生的好员工,若不是他给陆先生送衣服,还来接陆先生,恐怕我又要破费了。陆先生的手机没电了,打车要好几十呢,够我三天的药钱了,陆先生一定白嫖我的不还。
车里暖气开的很足,我和陆先生坐在后排,他一直拉着我的手不肯松开,像个黏人精,我有些烦躁。
我们是说好的性伴侣,但我觉得陆先生的行为已经慢慢越线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哥哥长哥哥短的,搞得我们越来越像真的情侣一样,到处被人误会。
好比如现在,陆先生又开始动员我和他去公共场所吃饭。
他说:“哥哥,你想吃什么吗?前面那家饭店不错。”
小杰的车速渐渐慢了下来,我顺着陆先生手指的方向公式化的扫了一眼。
“不想。”我说。
陆先生的手指停顿在半空中,他又看着我问:“陶颜,你抑郁吗?”
这次他的语气很认真,我却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如果我说实话,陆先生会不会又想出其他稀奇古怪的方法来欺负我?
沉默了一路,我们回到陆先生的房子。
这幢别墅里面据说有陆先生特意为我准备的惊喜,即便我身心疲惫,也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
从昨天到现在,我其实并未发现异常。
陆先生看我四处张望,领着我来到地下二层。
我对地下室有心理阴影,握着楼梯的扶手犹豫了半天,也没有挪动一步。
陆先生站在楼梯缓台看我,似乎知道我的顾虑。
他说:“哥哥,下来吧,我不欺负你了。”
我不信,刚刚在医院他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说“看我怎么收拾你!”
但我还是听话的走下楼梯,趁着陆先生还没有强迫我,我最好识相一点。
地下二层,扑面而来的玫瑰花味,我皱了皱眉。
陆先生不会把花又都搬过来了吧?我在心里打鼓。
“你要不要戴上防毒面具?”他问。
我愣了一下,茫然的看着陆先生,不是说好要过节吗?为毛我感觉自己在拼命?
“还是戴上吧。”他自顾的说着,帮我戴好面具。
我离陆先生煞费苦心准备的惊喜只有一门之隔了。
他搞得这样神秘,我好怕里面是陆先生准备的变态地下室之类的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