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多幸运。
陈最心烦无比,而他最铁的好兄弟阮亦云,这些天三不五时便要在朋友圈里秀一下恩爱,甜蜜之情溢于言表。
相比他过去“恋爱没什么不好也没什么好”的中立态度,阮亦云曾经是一个彻底的爱情绝缘体,眼高于顶一副会孤独终老的架势。
对阮亦云坠入爱河后的突变,陈最过去没少开过玩笑,却从未关心过其中细节。
可现在,他却产生了几分探究欲望。不是出于八卦好奇,而是想要取取经。
在电话里面对陈最“你当初究竟是怎么追你对象”的疑问时,阮亦云嗤之以鼻。
“追是最拙劣的手段,下乘中的下乘,”阮亦云告诉他,“主动的人反而会丧失主动权,越是追越是被动越是被牵着鼻子走。你得撩,让你喜欢的人主动来追你。”
然后他又问:“怎么,你不会是有想祸祸的对象了吧?”
“什么鬼,”陈最说,“听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挂了电话,他更心烦了。
他都明示过自己的心意了,早就已经是那个彻底丧失了主动权被牵着鼻子走的人了吧?
而且,他压根也不会撩。
想到阮亦云身为一个Alpha对着他家那个Beta撒娇喊老公的可怕画面,陈最一阵恶寒。
要是换个思路,让他从此以后对着鹿澄放电喊老婆,那可就是十足十的性骚扰了。
反复纠结之后,他决定把命运交给上天,抛硬币决定下一步。
他找了一枚纪念币,告诉自己,若是字,那就放过鹿澄也放过自己,努力克制这份感情,给彼此留下一个不完美但至少体面的结局。若是花,那便放手一搏,别把一次拒绝放在心上,是Alpha就继续追他妈的。
深吸一口气后,陈最把硬币抛向空中,然后稳稳地接在了手中。缓缓打开遮挡的手掌,硬币上的图案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是字。
陈最陷入了沉默。
然后他对自己说,如此重大的决定,只投一次不慎重,还是三局两胜吧。
第二次是花,第三次又是字。
陈最皱着眉看着掌心里的硬币,思考片刻后认为,不如五局三胜。
直到七局四胜,他终于得到了花大于字的结果。
很好,陈最欣慰地想,这说明自己应该放手一搏,继续争取。
他就是喜欢鹿澄,就是不想放弃,就是克制不住,就是要再努力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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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羽纱宣布自己戒了零食。
她强忍着不吃,见到有别人打开零食柜子,便两眼冒光。
鹿澄是个温柔的老实孩子,见状便收敛着也不再去拿吃的了。陈最本想厚着脸皮替他去拿一包坚果,行动之前猛然意识到,这或许是一个大好机会。
他主动坐到了鹿澄身旁,小声问:“饿不饿?”
鹿澄有点儿僵硬,答道:“还好吧。”
“我有点饿,”陈最说,“正好今天早下班,我想在回去的路上绕个路吃点东西。你呢?”
鹿澄当即仰起头来看他。
陈最看着他比平日瞪得更大眼睛,心想,这好像是在惊讶。
“……好啊。”鹿澄点了点头。
陈最暗暗松了口气。正当他想要开口询问鹿澄想吃什么,却见鹿澄低下头去,又小声说道:“那么,吃什么呢?”
“我都可以的!”鹿澄说着,两手放在身前轻轻地搓了搓,然后说道,“上次说好的,这次我请你,对吧?”
“不应该吧,是我想去,你陪我而已,”陈最摇头,“怎么能让你花钱。”
增加了班次后,他的预计收入已经大于空缺,手头不再紧张,完全有余裕花在喜欢的男孩子身上。
这并不是打肿脸充胖子。能请鹿澄吃东西,本身就是一件令他感到快乐的事情。
鹿澄却很坚持:“不行,我请。”
陈最心里咯噔了一下。不愿意接受他的好意,坚持要有来有回互不相欠,算不算是一种另类拒绝?
“上次的糖葫芦很好吃,”鹿澄又说,“我也想请你吃好吃的东西。”
陈最心里还担忧着,却又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如此轻易便能让他感到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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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一时间想不到附近还有什么合适的地方,他们很快决定下班后还是去上次那家甜品店。
鹿澄很喜欢那儿的口味,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显然很期待再去品尝。
整个下午,他一改前几天的安静,变得活泼起来。
当他们在剧情表演中又一次互诉衷肠,陈最在恍惚间仿佛鹿澄正在对自己笑。
这很要命。
那个可爱Omega在对我笑,我们结婚应该办几桌酒?
这可以说是无药可救自恋Alpha的典型症状了吧?陈最不断地提醒自己,千万要冷静、理智,必须认清形势,不可以自我感觉太良好。上次那个认定了鹿澄对自己一定有好感的傻叉Alpha是个鲜活的反面例子,必须引以为戒。
可当他们结束了工作换上便服,陈最看着难得的走在自己前方的鹿澄,却又忍不住要多想。
鹿澄脚步轻快,只看背影,也透着愉悦。当他回过头来望向陈最,那张与往日无异的凶巴巴的小脸蛋,看在陈最眼里,却洋溢着喜悦,脑袋边儿像是冒着小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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