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初不太明显地勾了下唇角:“我的问题吧。”
江浔在半个小时后到达乌起纳达草原,沥青路面上的高挑人影,秦初先注意到他。顺着秦初的目光看过去,其他几位才看到江浔。
周礼自告奋勇去帮江浔拿行李,那位大哥出门旅行省事第一位,一个行李箱一个背包,一件多余的东西都不会带。如果不是这次旅行时间太长,江浔可能只会背一个背包。
两对嘉宾都围了过去,秦初落在最后。
江浔今年三十五岁,男人正当年,是无知觉散发成熟魅力的年纪。和他比起来,秦初要比实际年龄看上去小一些,也许是这些年江浔将他保护的足够好,没让秦初操没必要的心,这点秦初承认。
人到齐了,彼此认识一下,互相介绍时冠以“前夫”“前妻”的名头,听起来泾渭分明。
秦初没和江浔挨在一块儿,他不做声的站在最旁边,抱着胳膊,等到江浔看过来的时候,便将视线从周边的景色中拉回来,冲他点了点头。
大家往帐篷那儿走,秦初从周礼手中截过江浔的行李箱:“给我吧。”
箱子在草地上拉扯的有些艰难,江浔落后秦初一步,看着轱辘在青草上留下的褶痕,又稍微加快了脚步。
他们并肩走着,很疏离,不像大图和百灵分开三年还会争吵,更不像周礼和童玲没心没肺的同前任玩笑打闹,他们没有那么多话说。
江浔看了一眼秦初拉行李的手臂,小臂很白,用力时肌肉拉紧的线条很清晰。
“重么?”江浔问了句,但看起来即便秦初说“重”,他也没有打算出手帮忙的意思。
秦初摇了摇头:“还好。”
去帐篷还有段路,都是离异夫妻,民政局出去就分道扬镳,此刻陌生环境里彼此竟成了最熟悉的人,一对一对走在一起看上去还挺和谐。
“到了多久?”江浔主动问。
秦初说:“半小时。”
江浔看了眼时间:“晕车了吗?”
秦初长途车程容易晕车,曾有一次他们一家三口去旅游,盘山公路上开了五个小时,把秦初胆汁都吐出来了。
秦初没有隐瞒:“有一点。”
江浔褪下一侧包带,从包里掏了个橘子出来。他扔给秦初,拽着行李箱的拉杆继续往前走。
秦初什么也没有说,剥开橘子皮,酸酸的味道冲入鼻腔能够缓解头晕。他丢了一片进嘴里,腮帮子鼓着,问江浔:“你吃吗?”
江浔说:“你自己吃吧。”
“哦。”秦初点点头,吃到一半时说,“天天说他很想你。”
江浔摘下帽子拿在手里,扇了扇:“嗯,录完节目一起去接他吧,怎么样?”
“好的。”秦初说。
第3章 第1天(3)
江浔对自己要和秦初睡一个帐篷的事儿没有别的看法,都不是矫情的人,不讲究这个。
帐篷里有两张床垫,都已经铺好了。江浔没什么需要收拾的,简单拿了点行李出来就差不多了。
真人秀的导演是个小姑娘,看起来年纪不大,也不知道怎么就想到做离婚节目,导演拿着对讲和工作人员讲话,看他们都弄得差不多了,便喊他们上车去吃饭。
节目组帮几位安排好了行程,吃喝玩乐都有,几对只需要放松玩就可以了。
车子停在路边,江浔歪头看着秦初:“我开?”
秦初打开副驾的门:“你先开吧,回来我开。”
乌起纳达很大,从营地去最近的吃饭的地方要开四十分钟的车。
秦初系好安全带,把帽檐往下拉了拉,几乎挡住了整张脸。
江浔像是笑了一声,语气轻松地调侃道:“秦老师,摄像头都拍不到你了。”
秦初手指一顿,想了想把帽子摘掉了。
江浔视线平直,调转方向上路:“睡会儿,到了叫你。”
他的口吻算不上亲近,熟稔也不够,好像旁边坐着的只是个普通朋友,他们没有过那十年。
秦初没说话,合上眼睛,被一个橘子压下去的晕眩在颠簸中复苏。他睡不着,脸色也算不上好看,隔着墨镜都觉得阳光太过刺目。
可秦初一动不动的靠着,仿佛已经睡着。
时间没往前走太久,头顶上的遮阳板被拉了下来,布料移动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放大,江浔把空调的出风口打了上去。
秦初墨镜遮挡下的眼睫微微一颤,忽然想起婚后第二年,江浔在内蒙拍戏,他过去探班的事。
内蒙的草原和乌起纳达很像,秦初坐了很久的车才辗转到剧组,路上吐的人都虚脱了,就那么一天多的时间瘦了三斤,江浔见到他时脸都绿了。
等江浔当天的工作结束,他们一起回住宿的地方,江浔将晕车药塞进秦初嘴巴里,让他含在舌头下面。
秦初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路,半梦半醒时感觉有人拉下了遮阳板,调整了空调出风口,还搭了一件衬衫在他身上。
后来到了酒店,江浔把秦初叫醒,看着他,异常强硬地对他说:“以后别来探班了。”
那样的语气让秦初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多余的事情,他原本就不是什么热络的人,被拒绝一次之后就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当年的秦初认为江浔生气的点在于自己的突然出现打乱了他的拍摄节奏,让江浔不得不分出时间和精力来照顾他,这点秦初承认,是他没有考虑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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