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盛:“老板也在那。”
季辞点点头,跟着文盛一起过去。
今天阳光很好,温度虽然冷,但没有夜晚的刺骨的寒意,季辞穿了一件桃色的毛衣外套,一条米杏色的绸缎裙,微微的鱼尾摆。
走路时,裙子在眼光下一片波光粼粼。
到了甲板处,远远就看见一群人在吃早餐。
季辞眼色闪动,忽然加快脚步,小跑着向前。她那甜蜜的表情,像是去奔赴思念已久的情人。
众人正有说有笑,突然,空气里传来一句娇俏的声--
又嗲,又嫩。
“淮归哥哥!!你怎么都不等我啊!!”
顿时,鸦雀无声。
众人惊恐,有人甚至掉了叉子。
正平静吃着可颂的赵淮归,吞咽的动作滞了滞。
食物停留在口中。
过了几秒,他才慢慢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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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我怎么能让别人觉得你不……
一只从天降落的欢快的小雀鸟飞来了,桃色的毛衣毛茸茸的,仿佛是一团云霞。
她扑腾着翅膀,双眼聚焦,目标明确。
坐在赵淮归旁边的人,很有眼色,在众人目瞪口呆之际,迅速反应过来,他得把这个尊贵的位置让出来。
让给这个奇女子。
赵淮归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失聪,目光直视前方,甚至端起了咖啡,淡定地喝着。
季辞远远看着男人冷峻的侧脸,觉得有意思,她冷笑,就在快要扑上赵淮归时,腿很不合时宜地抖了抖,趔趄几步。
立马有服务生上来扶她,“季小姐,小心!”
“季小姐您还好吗?我扶着您过去吧。”
季辞摆摆手,“没事,我缓缓就好。”
说完,她在众人微妙的目光下,转头对着赵淮归的侧脸,娇气地抱怨:“你扶我一下好不好,腿又酸又疼,走路都没力气呢.....”
赵淮归端着咖啡的手骤然一耸,他缓缓侧头,眸中大有震惊之色。
眼前是一位走路没力气,却能一路飞奔而来,踩着五厘米高跟鞋的女人。
众人倒是没有想这么多,只是竖着耳朵听到了三个关键词:腿。又酸又疼。没力气。
交换眼神后,众人倒抽一口凉气。
禽兽啊!昨晚怕是不止三次!就不能收敛点吗?
把人女孩都折腾成什么样了,还有心情一本正经的喝咖啡?
你喝的下去吗你?
于是,某微信群里被一个词刷屏了。
--“禽兽!”
--“禽兽!!”
--“禽兽不如!!”
--“我再信二哥不近女色我就去出家!”
季辞柔弱地撑着玻璃围栏,一动不动地,用眼光死死咬住赵淮归。
唇瓣轻启,无声说:扶我。
男人嘴角有微不可察的僵硬感,终于,他放下咖啡,起身朝季辞走去。动作慢条斯理,优雅地像个假人。
季辞眼神崇拜,满脸爱慕,看男人一路逆光而来,仿佛看着踩着七彩祥云来救她于水深火热的大英雄。
心中的鄙夷之情却在翻涌,瞧这货白天人模人样的,一到晚上就撕下了伪装,强吻她就算了,还要故作高深地说些狗言狗语。
丝毫没有一个总裁该有的稳重。
赵淮归走到季辞跟前站定,眼神不咸不淡,没有任何想要扶她的想法。
季辞嘟嘴:“哥哥,我腿疼,走不动。”
赵淮归:“走不动,你可以跑。”
季辞焦急地解释:“我....不,我是.....”
赵淮归:“刚刚看你跑的挺奔放。”
季辞不说话了,吊着眼皮,一脸阴沉。
若不是为了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我们有这样那样的关系,你以为我乐意又是跑,又是假装崴,又是说话嗲里嗲气吗?
说实话,那句淮归哥哥出口的瞬间,她想吐。
今早的微信事件,让季辞尝到了甜头。
虽说发来消息的人基本上是见风使舵的墙头草,但至少让她知道了如今的风向。
果然,她的选择是对的。
一个亿哪有赵淮归这块金字招牌给力。才不过和他沾上了零星一点的暧昧关系,情势立刻向好。
昨晚的事必定是赌桌上那一圈子狐朋狗友传出去的,不过一晚上,公子哥们就闹出了满城风雨,成功把季辞和赵淮归这两个名字绑在了一起。
如今在上京城名流圈里,她是什么?
不是什么破产美强惨大小姐,而是赵淮归的绯闻对象!大佬亲点的绯闻对象!赵二公子迄今为止唯一的绯闻对象!
反正这些个公子哥闲来无事,就爱传八卦,那不如,就借他们的口,让这把火烧的更厉害点。
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只要大家觉得她归赵二公子罩,全季盛世的融资岂非囊中取物?
季辞浑身的阴霾也散了,看着赵淮归那一脸不想理她的拽样也没那么不顺畅了。
这哪是狗,明明就是一台金光闪闪的来钱机。
“赵公子对我好凶哦。”季辞风情万种地乜他一眼,“下了床就翻脸不认人?”
赵淮归蹙眉,有点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一本正经讲浑话。
一个女孩子,能不能矜持点?
赵淮归没说话,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眼看着阴沉了下去。
“你在别人面前也这样说话?”声音落到最低点,好似把琴弦往下压,有割手之感。
季辞感觉耳廓被人蓦地刮了一下,浑身寒毛竖起。
这道题,有陷阱。
季辞抓住了重点。
她抬头,用一种无比真诚的目光看他,“不。我从不和别的男人说话。”
“只和你。”
赵淮归怔了下,随后被气笑了。
昨晚在赌桌上,一口一个“谢谢黎公子”,左一句“你好厉害哦”,右一句“帅气的男人运气不会差哦”,眉飞色舞的样子,就差给人比心了。
现在跑来跟他说她不和别的男人说话?
明目张胆的行骗。
“你是不是觉得你骗人的技术很高明?”赵淮归把手抄进裤兜,面色冷淡。
季辞怎么看,都觉得他有点认真,只好默默收回卖乖的想法。
今天虽然阳光尚佳,但站在风口上,还是会觉得冷,季辞为了漂亮显瘦,只在毛衣里穿了个小吊带衫。
在海风下,毛衣上每一个小眼都是漏洞,她感觉再这么和他僵下去,就要被风吹干了。
季辞叹了口气,上前两步,小手指勾住赵淮归的腕表。
微微的间隙,刚好够容下她的一指。
她使力,皮质表带陷进去一点,纵使是细碎的感觉,却也让男人无法再装作无动于衷。
“好嘛好嘛,开始那话是夸张了。”季辞垂眸,一缕发丝被海风吹起,扫过鼻尖,痒痒的。
她吸了吸鼻子,模样有些憨气,说话的声音也没有故作娇媚,反而坦率直白,“我骗人的技术是挺劣质的,因为我只骗过你一人啊。”
赵淮归就这样看着她,目光比之前要深。
季辞抚平心中异样的情绪,她继续说:“赵淮归,我只想骗你诶。怎么办?”
她笑着和他对视,轻描淡写地揭开所有秘密。
赵淮归,我骗了你,我现在也告诉你了,至于你信不信,当不当回事,那我管不了,也与我无关了。
反正你也骗了我不是?
扯平呗。
季辞的眼睛里流露出与真诚相接近的东西,赵淮归的大脑微微宕空。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错乱了。
是骗子在说真话,还是真心地去说假话。
这之间如何分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