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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窈窈在府中探听外面的消息。
    宸王谋逆,御史和太子平反,永宁侯府、宸王府、阮将军府被围剿。
    太子监国,阮贵妃贬进冷宫。
    宸王妃为夫殉情,服毒身亡。
    永宁候割颈,生前和宸王府多有来往,怕祸殃家人,自行了断。
    永宁候世子夫人阮氏,因娘家和姐姐,伤心欲绝,自缢而死。
    ……
    一朝一夕,京城霎时变了天!
    杜窈窈想趁乱,给永宁侯府递消息,确认宋行楷是不是清大哥哥。
    可她出不得门,她的人也出不得门。沉阶的暗卫把府上守得死死,一只苍蝇飞不出去。
    上次她信上写:手机微信二十一世纪,窈窈的五年高考叁年模拟。
    宋行楷收到,说看不懂,请她莫自恃身份,再做匪夷所思的事情。
    这封信被沉阶盖上官印,杜窈窈始终不死心,怀疑宋行楷的回答是做给沉阶看的。他俩的一举一动,都在男主的监视之下。
    原书宸王一家死绝,永宁侯参与宫变被杀,永宁侯府宣判流放,半路上男丁遭到截杀,上至六十岁老仆下到叁岁孩童,无一幸免。
    宋行楷死在这场截杀中。
    据当地官员传出的消息,是由匪徒所为。杜窈窈看过书清楚,实则是沉阶向楚政建议,将叛党男子屠戮殆尽,以绝后患。
    在古人眼里,女子成不了大事,多是男人谋反复仇。
    历史重来,杜窈窈不知道这一次沉阶会如何选择?
    直到第叁天的晚上,沉阶才回府。
    杜窈窈有心想问问朝中境况和他的打算,见沉阶眼下青紫,倦得厉害。她犹豫良久,终没开口。
    次日清晨,沉阶精神好不少,两人一起用早膳,杜窈窈若不经意地问起,“朝中那么忙吗?后面你要几天回来一次呀?”
    “怎么,想我啊?”沉阶掐她脸颊,笑道,“以前你烦我缠你,独守空闺两天,耐不住了?”
    杜窈窈夹一个香菇肉丁小笼包放他碗里,撇撇嘴,“快正经吃饭!”
    沉阶咬一口,细嚼慢咽地交代,“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夜不归宿的情形,我日后尽量避免。”
    杜窈窈不是想问沉阶行踪,她想知道楚政对永宁侯府的处置,是否和书中一致。
    想了想,她拐弯问道:“宸王的家眷,你们准备作何处置?”
    沉阶作为楚政的心腹,可谓掌有一半的决策权。
    两叁天过去,宸王府除死宸王妃外,没听有人伤亡。这世应不用全军覆灭了。
    沉阶拿起食案的白绢拭嘴,慢慢地道:“囚禁皇陵,磨杀终老。”
    “阮将军府呢?”杜窈窈追问,刻意不提永宁侯府。
    阮将军府是阮贵妃母族,宸王的外祖家。
    “阮护镇守边关,太子下召令命他返京。阮护若服从,阮氏一族流放东北苦寒地区,如若不听……”
    阮护是宸王的舅舅,后面的话,沉阶没有说完。
    杜窈窈听得懂,如果阮护不听命令,那全家等着死翘翘。
    永宁侯府估摸同是流放……
    沉阶瞧一眼沉思的杜窈窈,主动说:“你姑母家的情况比阮家简单,太子打算判个流放,不日即会下旨。”
    和杜窈窈想的一样,只是不知,流放途中,有没有暗杀?
    杜窈窈直觉会有!
    沉阶这种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芥的人,哪会给自个留后顾之忧?
    她恭维,“太子真是仁慈。”
    沉阶不阴不阳地看她,杜窈窈感到浑身悚然,强赞道:“夫君心地善良。”
    “咳咳……”沉阶惊得咳嗽,端起茶盏喝一口。一双深邃的眼睛注定她,仿佛在说,你夸我骂我?
    杜窈窈眨眨睫毛,试探道:“我看史书上说,皇位更迭,叛党基本杀戮殆尽,再不济,要把男丁杀光。到太子和夫君这里,仅仅流放就行,不是仁慈和善良是什么?”
    沉阶若有所思地微笑,“依窈窈看,那我们该如何做呢?”
    他嘴角勾起,目中无一丝笑意。
    杜窈窈插诨打科,敷衍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这些。”
    “我倒不知窈窈什么时候还看史书?”沉阶挑眉奇道,“该不会是在你那些未卜先知的梦里吧?”
    杜窈窈:“……”
    忘了,他对她的生活关注密切。
    原主哪爱看书,她穿来没买过历史书籍。沉阶的书房,时刻侍卫把守,她冒然不敢进去。
    杜窈窈随便搪塞,“婚前看的。”
    沉阶轻笑一声,似是不信。
    他整整衣领,慢条斯理地起身,“不管外面怎么变,窈窈总归安然无恙,青州杜家不会有事。至于其他的,我不能跟你保证。”
    杜窈窈心扑腾一跳,这是暗示宋行楷以后可能有事?
    她紧跟着站起,沉阶回头,“窈窈还有问题吗,我有事要先进宫。”
    杜窈窈能感觉到,从她有意无意地打听永宁侯府,沉阶的态度变得冷淡。
    他不想她提宋行楷。
    杜窈窈为证实心中的揣测,硬着头皮求道:“姑父和表嫂逝世,我作为杜家的女儿,应当去祭奠一趟。”
    沉阶不接话茬,反劝道:“你有这个孝心,花点钱请些和尚道士去宋府念念经,超度亡灵,我可以放人进去。”顿了顿,“亲自去没必要,现在余党未清,外边不安全。”
    杜窈窈低眉垂眼,不说话。
    像在赌气。
    沉阶转身,耐心哄着,“你若嫌一个人在府中无聊,我帮你给些官员夫人下帖子,请她们陪你赏花下棋、玩马吊牌。”
    “你知道,我近来不喜欢这些。”杜窈窈平平地应。她不爱和古代贵妇打交道。
    “那你喜欢什么?”沉阶脱口问。他声音不大,不觉间带些威压气势,杜窈窈畏缩地向后躲一步。
    沉阶想戳穿,她一心挂念宋行楷,说出来又觉没面子,改口打官腔,“现在人人对永宁侯府避之不及,你作为沉夫人,别给我添乱子好吗?”
    杜窈窈:“……”
    谁不知道宋府是御史台的人包围,她的进出,夫君抬抬手指的事。
    他不找别人麻烦谢天谢地,谁敢找他茬。
    “舔乱”二字真是强行压她身上。
    杜窈窈坚持,“我只是想去祭奠一下,不做别的。”
    沉阶沉下脸,直言心里话,“若我执意不想让你去呢?”
    不去,指不定太子哪天下旨,宋行楷被押赴流放地区,半路遭截杀,她找谁验证去?
    杜窈窈存有私心。
    原书叛党死去的那些男丁,她会努力劝服沉阶,饶人一命,包括宋行楷在内。
    如果宋行楷是清大哥哥,那她不止努力劝服,为救他命,杜窈窈不知自己会做出什么。
    是恩人,亦是曾经喜欢的人。
    杜窈窈分毫不让,“我必须去。”
    “哪怕我会生气?”沉阶问完,自嘲一笑,“你根本不在乎我生不生气!”
    杜窈窈从他的语气中听出受伤的意味。
    她做不到低头缓和关系,小声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谢谢你,你除了会对我说这两句,你还会说什么?”沉阶冷冷睨她,指着院子,“你去啊,有本事就去!”
    言外之意,去了别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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