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漫不经心的一扫眼,随后正着声说:在学校他就横行霸道,他凭什么这么不把其他人放眼里,那是因为大家都说他有个好爹,又是捐款又是赠楼的,哪个道里都掺和了些,所以别人不敢惹只能忍着。
他这个年纪,鲁莽了些也血气方刚,所以做事情会逾矩,但其实他也不过是想接近你些。
所以,换成要我忍着,对吗?林昭吸了口凉气,回味陈尊的话时,她在脑中思索了会儿,觉得不对劲,她直言:陈叔,你刚才说什么
陈尊没回话。
林昭突然又问:那天,他出现在我房里,你是知道的,是吗?
陈尊皱着眉,眼皮深凹,他有自成一派的气场,尽管上了年纪但儒雅得体气宇不凡。
如此挑明,林昭突然觉得陈尊昔日和善的面貌现在很是陌生,以前虽然接触不多,但觉得也是得体知分寸的长辈,可谁知道,尔虞我诈里的商界里混的,手里握着权势的人能简单到哪儿去,轻易的挥金朝人施舍,都是带目的的。
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会多问,但是林昭,陈家不会亏待你的。陈尊说了最后一句话,林昭气的站起身。
这句话已经堵住了她喉咙脱口而出的另外一句,她不想再多说,行,既然这样那我先下去洗碗了。
下楼时,看着下方长长的楼梯,她想,总有一天,她要逃离这里,她会走的远远的。
次日,一大早。
林景珍出现在林昭的房间,替她收起屋外晾晒的衣服,一股脑地朝还在睡梦中的林昭扔去,嘴里嚷着:都挂多少天,还不知道收进来。
衣服还有衣架子突然压过来,林昭直接就被咂醒了,她揉了揉睡眼,翻身躲开那堆衣服。
林景珍:你陈叔也不知道怎么了,早饭都没吃就立马飞去泾市了。
林昭已经清醒了些,但还是闭着眼装睡。
还有,刚才你姨父打电话来说是你梅奶奶昨下午吃婚席时候被噎着了,好像还挺严重的,让我一定得回去看看。林景珍走来坐到床铺边。
林昭睁开眼,问:那我等下就跟老师请假,你买车票了吗,还是说我现在买。
不用。
林昭一怔。
林景珍面色囧异,吞吐道:你学习要紧,别耽误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好好看书。
林昭提着嘴角,才反应过来说:她们不欢迎我是吗?
怎么会,只是你爸估计也会拖家带口的回去,我宁可你别撞见。林景珍摆手否认。
林昭没说话了,胳膊搭在额头又闭着眼准备睡觉。
那今晚应该只有你自己在这儿了,冰箱里有肉饼也有菜,到时候自己热来吃吃,或者去外边吃顿好的。
嗯。林昭极其小声。
林景珍扯着嗓子问:你到底听见没有?
知道了。
你怎么又侧过去了,这都几点了赶紧起来了。说着,林景珍就要扒她被子,林昭随她拿掉被子硬是赖在床上没起来。
林景珍又去推她,林昭提高了些音量说:周末我只是想多睡儿,都不行了吗?
夜里,偌大的门厅一片寂静,房间内,风扇兹拉拉的吹着凉风,窗户忘记关了,飞蚊顺着树枝飞了进来。
林昭被蚊子叮醒,手臂奇痒无比,她伸手挠了挠,已经鼓起了一个小包,她撑起身开了床边的台灯,从抽屉里翻找出了花露水,朝空中喷了些又往自己身上洒了点。
枕头旁手机闪了几下,锁屏处提示收到了好几条消息,她点开来看,发现都是来自同一人的。
在哪?
10点了。
全是陈泽野发的。
最后一条信息是你不上来,我就下去。
林昭昏沉沉的,手一滑,手机摔到床下去了,她今天下午很早就睡了,以至于以为现在已经接近天亮了,但其实不过才十点多。
屏幕又亮了,她没看,起身拿起水杯大口大口的喝下水,可还是慌,莫名的慌张,一切像是刚刚计算好般的巧妙,她突然听到屋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从楼道下来的那一段路是木地板的,所以人走过时,会发出沉重的咚咚声。
她轻轻的将水杯放置桌面,忍不住屏息着气,下一秒
门缝下隐约见到了黑影子,她知道,他已经站在门口了。
林昭一把掀开被单,整个人缩了进去,蜷缩在里面。
陈泽野曲指往门上哐哐的一扣,在静夜里听的特别清楚,林昭立马捂住耳朵。
我知道你在里面。他声调低缓,鲜少的温和,动作却不连贯,以至于敲门都要借力墙壁才让他不至于醉醺醺的倒在地上。
他喝酒了,在一片热闹欢呼声中连灌了几瓶酒,以至于现在一身酒气,站都站不稳。
林昭伸手往枕头下一掏,抓过一条有线的耳机,她连接手机,将音量调到最大,放了几首平时不听却快节奏的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