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低沉,轻飘飘的传进耳朵里,林昭觉得透不过气。
陈泽野目光低迷,果然,下一秒,他把唇贴在她的耳后,又亲在她耳骨。
她小小的耳坠晃着,林昭缩着肩躲避。
陈泽野又移着往下,吻上她后脖子。
他的唇轻柔,冰凉地贴着肌肤,她敏感所以阵阵颤栗,他气息又炙热,混合着淡淡的烟味裹挟她整个人,匀出来的气让她觉得脖子很痒。
林昭手握住车门,指甲抓过,她推开他,你够了!
陈泽野抬起头,平缓道,不让碰了?
这是什么话?她微眯眼,冷声挑衅,是你,就不行。
陈泽野本懒散的表情收敛得郑重,他敲了下手指,平静地转头瞧着她那边的车窗,外头的街景萧条,行道树只有枯叶零星,一堆白点点的东西像尘似的飘在空中。
他点点头,行,那聊点别的,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比如这几年我在哪。
没有。
陈泽野轻笑两声,他倚着软垫,他的眼熠熠生辉,最后落在她的小动作上,外面像要下雪了,林昭见过雪吗。
林昭右手悄悄划开手机屏幕解锁,她正准备拨通电话。
陈泽野突然抓住她一侧衣角。
你知道吗,去年这个时候,我一个人在大雪天开车。他接着说:那一片路都是白的,我连着开了好几个小时,有点累了就想靠边停,谁知道,没注意撞到右边一棵树上。
那天的雾凇美的离谱,但有雪块砸到车顶,我才清醒。陈泽野沉默半刻。
身上毛呢的布料在他手里紧紧攥着,林昭痛恨他的目光,实在让人厌倦。
零下十几度,呼出的气都是白的,我也觉得奇怪,因为那么冷的天里,让我走神的,让我他妈在想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林昭垂着的眼眸慢慢抬起。
陈泽野:是六月里你穿的那身短裤背心。
话音落,她整个人顿时像硬梆梆的一块,表情惊愕,脸上像失去大半气色。
汗涔涔的六月,蝉鸣,贫瘠的村庄,摇摆的电扇,金灿的麦田,她穿着无袖背心,肩头雪白单薄,双腿匀称浑圆,她气息清冷,澄澈的瞳孔看人疏离又勾人。
想到了什么,林昭咬唇,有些难接受。
恶心吗?陈泽野眼神冷漠,他吸了口气,可笑道:原来你只觉得反胃,我还抱有一丝侥幸。
良久,他自嘲的笑笑,垂下头,摸索出烟盒,他现在就想抽烟,手护着一节火苗,火光蹿起,车内顿时有了光亮,他把烟盒递过去。
林昭低头瞥了眼。
陈泽野问她:抽一根?
她转过头,眉眼淡然,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白衬衫和外套,习惯坐窗边然后对着外边发呆,她想拽回自己的衣服,就跟以前一样,他只要一碰她,即便眼里一片氤氲,她也韧着一股劲。
陈泽野松手,松开她衣摆,烟夹在指间,那天看你还真像个老手,抽这么熟练,我还以为乖女也变老烟枪了。
是时间隔得太久,我也知道这几年你过得不错,没有那么怯生生了,有不少人围在你身边,以至于我都差点认不出,那天在马路对面抽烟的人会是你。
那个晚上,他站在马路对面,看着林昭懒洋地倚着柱子,或许觉得太冷,她揪起卫衣帽盖在头上,把头发顺出来散垂在两肩,她低头点火,烟离唇的那一霎,她轻笑着,眼角弯弧,其实有些矛盾,但反倒这样的林昭,带了点叛逆的,一直萦绕在他脑子里。
陈泽野语气低沉:我也恍惚,你竟然也会跟那群人混在一起,不过也是,人总要长大的。
他浅吸一口,闷了好久才吐出来,那不然让我看看,小林昭都是哪儿变了。
陈泽野身体后倾,下巴微抬,睨看着她。
他手捏着一截烟头,布满青筋,林昭唇角微微颤了颤。
坐过来点,这么远怎么看得清。
林昭嘴唇嗫嚅,她是想说话的,但又吐不出字,只觉得若干年前那种孤立无援的感觉再次出现,像一股激流在她全身流通。
陈泽野:杵着是怎么回事。
他截然不同的态度,让她紧握着手,看着对面这个男人,眉眼冷峻,眼神绵长,他们之间横着晦涩的过往,她更是羞于启齿。
僵持已久,她正晃神,左手臂膀被几指抓住,一股力将她整个人从座椅上托起。
她颤巍的坐在他双腿上,撞进他怀里。
陈泽野一手还拿着烟,他拿远了些,轻声道:好好说几句话,一会儿送你回去。
她没有露怯生,她反问:什么才叫好好说?
他稍抬头,总之不是你现在这副模样。
林昭刚拨弄挡脸的头发,下巴被捏住。
陈泽野带薄茧的拇指摩挲她脸颊,随后移着过来,手拨下唇,撬开她的嘴,就将另一只手里的烟塞给她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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