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被认为是同类,但白玖不介意让它误会。
要不是在典籍的图画上没见过这类异种,说不定他还能冒充一下它共同信仰之神的眷属。
……但现在什么都不用想了。
他随口就说出了对方神明死敌的名字。
对方想撕了他的心都有了。
可他并不畏惧,退让不代表逃避。
他在搞了一层保护膜后,沉下眼,嘴里默念,指尖随即燃起了淡淡的黑光。
它像一簇颜色怪异的火焰,也如火焰一般在他的指尖燃烧,并且越来越幽暗、庞大。
于此同时,若有若无的纹路跳跃在白玖的瞳孔深处、脸颊两侧,以一种乍看不对称却又蕴含奇异的顺序排列烙刻,更多的纹路隐秘于无法目视的衣物下。
浅灰,墨黑,渐变,纹路色彩逐渐浓郁。
魔法回路在紧密构建。
扑哧——
倏地,从他的脚下随处可见的阴影里伸出了无数长条状的东西,向那只异种袭来。
不像是软体动物的触手,没有那种令人厌恶的滑腻感,就如同纯粹的黑暗构造一样。
如同有黑暗的幕布从天而降,缓缓地罩了下来。
“死敌…不可能…你是…法师,明明——”
异种躁动着,想要摆脱最开始将它束缚,后来慢慢将它整个躯体逐渐包裹的幕布。
但却发现摆脱不了,这比想象的要结实。
“没什么不可能的。”白玖攥住手腕,浮现漆黑纹路的苍白皮肤上根根青筋暴起,“你没有那么强,我没有那么弱。”
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在掌控局面,对这些想杀死他的人还击,在穿越前的濒死绝望他许久后仍记得,无法忘怀。
他说:“你以为我还是待宰的羔羊?”
异种发出一声恼怒的狂叫,平白像席卷过一阵狂风,周围树木的叶子簌簌发抖,不可遏制的战栗。
尖细的红月狞笑,折射破碎的红光在身边翩翩起舞,它像一位残酷的神,给自己的信徒带去了帮助。
异种庞大的身躯暴露在月光之下,涂上一层残忍的血色,它沐浴红月,一根触手竟然戳破了黑暗的一角。
隐隐有突破困境的征兆。
“死死死死死——”
它欢畅又暴怒的喊。
白玖的嘴唇失血、惨白。
他的喉间挤出一连串的咳嗽,勉力不让自己弯下腰,在抵抗魔力躁动的同时对付敌人。
今天是血月夜……
对旁人来说观赏性的天文现象。
对法师来说可是一针不得了的催化剂,在这些特殊的日子,魔力因子会躁动的很厉害。
魔力因子需要精神力来操控。
他虽然是触碰七阶界限的六阶法师,可在精神力枯竭的状态,也没在血月夜随心所欲的能力。
另外,异种会在天文异象下得到力量增幅,比如现在这样,陷落他魔法的它正在摆脱困境。
“可我是个黑法师。”他轻轻低喃。
浓郁的黑暗涌动在他的周身,争先恐后地去亲吻这个让他们起了极大亲和力的人类。
一片乌云恰好挡住了月亮,不祥的绯红消失无踪。
异种失去了优势。
白玖连眼白都被黑色涂染,躯体遍布的纹路紧密绞合,连成一片,略长的发丝漆黑如夜。
他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皮囊又像穿上了黑暗织成的衣服,蓝白色的校服像套在一个纯粹的影子身上一样。
“好了。”
他冷笑。
在完全被转化之前。
修长的指尖抹去唇角溢出的血渍,舌尖轻舔。
咽下腥甜,苍白嘴唇涂抹红色,显露出一种狰狞的疯狂。
“我们继续,嗯?”
异种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它发出恐怖的声音,几根触手经过那个漏洞钻出,直直的扑了过来。
可还没到白玖面前,就被一道屏障抵挡。
白玖双手按在屏幕上,泛起阵阵涟漪。
“没有其他的招数了?”
失去了红月效应的加成,它甚至不能连伤到自己。
是他高估了它。
现在,他咳血还是肉/体负荷运行造成的。
白玖抬起根手指,丝缕的黑线将几条触手被砍断成一块一块的碎肉,颜色怪异的血液喷溅,模糊了视线。
“呜呜呜哇——”异种痛呼出声,无数的眼睛开合,像一盏盏灯明明灭灭。
他按压着自己的胃部,喉咙干涩,恍惚间把那些眼球看成了鲜红的果子,不自觉地流露出几分贪婪。
是久违的饥渴……
“那就结束吧。”
白玖想要填补自己的空虚。
黑暗织布的破洞重新被缝合。
异种重新被困在了里面,它狂怒又毫无办法的进行挣扎,像一只困在麻袋里的老鼠,表面被戳的突出了好几个点。
束缚,撕开,碾碎。
白玖巧妙地把几个低阶魔法叠加,消耗更低,威力相同,就是时间更长,幸好事先准备过了。
黑光乍现,裹挟尖锐的锋然划出了一道极快的弧线,所经过的树木被削出了光滑平整的切面。
“本来不想和你打的,算了,替我向你的主人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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