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老夫人没了闺女,又在后院受了十来年的苦楚,一怒之下领着两个儿子回到乡下。
孔老太爷为逼着她屈服,断了她银钱供给。
偏天不遂那小人心,老夫人硬是靠着田亩将儿子供养成人,攒家立业到了如今这场面。
她便接上话道:“我是谁的干孙女,难不成连这个都拿捏不住?奶,莫不是小瞧我呢?”
气氛就被这么插诨打科地缓和下来。
没过一会儿,外边门子又报称大房的老爷夫人回来贺寿了。
庆脆脆顺着孔六的指点,寻了堂下不起眼的位置坐定了。
孔二老爷的夫人严氏也挪动位置,将好落在庆脆脆前边,瞟一眼前边那娘慈儿孝媳妇妙的场景,往后偏头,“方才是真僵着了,我生怕老太太气急了上头,在这好日子上破口大骂。”
庆脆脆剥着一块甜福酸尖角,知道这是拐着弯地同她说谢呢。
“我也怕老祖宗伤怀,前边席面听说是青玉楼的,险些失了口。”
严氏借着喝茶藏起自己的笑。
别看王二家的是个农转商的出身,这份机灵中透着憨憨劲儿,着实讨人喜欢。
“既说起了,便得给你说个缘由。料着你也糊涂,不知自己怎么就入了这老神仙的眼吧?”
庆脆脆赶忙道:“求二夫人您给个明白。”
“方才老太太说的那人是谁,你应是晓得。前因后果街面上也都知道,我便不多说了。你呀,生了一张福气脸,同老祖宗的三丫头鼻子眼睛眉毛生了八分像呢。”
庆脆脆一愣,继而了然地‘哦’一声,
怪道那孔老夫人见了她第一面张口就叫囡囡。
这是江州人叫家里姑娘的小称,她没放在心上。想来这‘囡囡’是称呼那位早亡的三小姐。
于是叹惋:“可惜了。”
从此也明白这份喜欢起源于何处。
说来,老人家也是可怜人。
许是她脸上漏出点神情,严氏眼神闪烁一下。
瞧着上首的老太太,是挺慈眉善目的。
当日老太爷没了,张牙舞爪了半辈子的妾室和她那几个孩子有几个善终的?
就是这慈悲人下的手呀。
这便是家事了,用不着给外人说。
等那处亲热过,内管家来上禀,称园子里的戏班子预备好了,请诸位夫人们挪步呢。
寿宴自然是要看戏的。
庆脆脆便跟在严氏身后,落人一步往外走去。
出门刚上拱桥,身后撵上来好几个叽叽喳喳。
是家里的小姐、少爷们,带着一长串的丫头、仆妇小厮。
严氏同她一并让开路,让小辈在老祖宗跟前露脸。
指着最后边一个尖脸、大眼睛的小姑娘,道:“看着没,就这个。那是我娘家姐姐跟前的二丫头。早前不是跟你说了,想将她和您家三小说个亲。”
这就是她不喜欢凑热闹的原因。
为啥?
一不小心,这热闹就找着自家门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说明下,三叶子的感情部分只是一点点,只81章节,以如意的角度带了一点苗头,后续不会展开大篇幅。
可能会有一个番外来确定他的情感走向。
文章主要还是绕着庆脆脆和王二麻子的生活为主。
从文章角度来说,他们在花溪村的艰难求生的日子已经过去了。
四年岁月流转,所知所长都会变化,自然生活烟火气也变了一个层级,围绕花溪镇为主要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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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收到很多小可爱的关注,我想说很感谢。
这是我在晋的第三篇,逻辑、情节,人设、避雷书写方面仍有很多的进步空间,菜菜从来不怕被指教,见有长而习之,我会努力加油的。
同样也希望大家能以一颗平和的心来看文,能在脆脆和王憨憨的相处中得到一点温暖就是我的初心。
虽然你们看不到,但是我在屏幕前真的比了心心哦。
好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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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本预收在专栏《远古发家致富记》也叫《我在远古当领主》
基建、种田,依旧是从无到有逐渐富足。
第83章 .双生子·
“当她严家是什么神仙窝不成?”
庆脆脆越想越气,喝了茶,盖茶盖时,当啷一声清脆劲儿。
她少有发脾气的时候。
有孩子以后,原本的温柔顺和添了为母的慈爱,成天嘴边都挂着浅笑。
这丁点的响动已经能看出她确实是恼火了。
王二麻子丢了手里的挫子,将人扶到小榻上,小被被暖和着,盖在鼓起来的小肚子上。
哦,还得给背后垫上一个小软枕。
没人接着她的火气,又是这一番小意伺候,庆脆脆自己便消磨了闷火气,“说亲是说和的,那书上也说了,结两家之好。严家那大姐是个什么耐性的主?往镇西边打听,屠夫爹下一虎女,撒泼打滚常上吊...”
王二麻子忙让她呸呸呸,“不能说那两个字。肚子里的孩子都能听到!”
听到个屁!
要真是能听到,让它夜里安生些怎么就不配合?
庆脆脆瘪嘴,从善如流地扭头‘呸呸呸’三下,“这可好了?”
王二麻子含笑点头,“三叶子才几岁,旁人说他们的,你不要搭理就好了。大着肚子,不要轻易动气。虎头听见了,又要折腾你了。”
人家连小名都起好了。
算日子这孩子是开春落生,是个小老虎崽子。
庆脆脆就问,这要是个闺女呢。
闺女更好呀,眼睛像你,鼻子像你,眉毛像你,耳朵也像你。
——还叫虎头?
虎头多好听呀。旁人一听这名字,就知道是个厉害人。
争不过,如此便由着他叫。
庆脆脆已经懒得纠正虎头这个小名字,反问丈夫:“那你说,是我重要还是肚子里这个重要?”
“当然是你重要。没有你,哪里来的虎头?再说了,家里上数,你才是最前头的。有了虎头后,它行二。我行三。”
王二麻子自然而然地开口。
庆脆脆便顺心地靠在了软枕上,长舒一口气。
怀了孩子以后,丈夫依旧满心眼都是她,可今日在孔家老夫人那里,心里怪不顺畅的。果然作一作,这心里就妥帖了。
有滑竿不用走外路,但孔家内宅也大。
走了不少路,腿上酸乏。
往常都是谷雨或是立夏来伺候,但有老爷在的时候,揉捏的活计就轮不到她们。
王二麻子将手来回搓热,这才落在媳妇略微浮肿的小腿上,一边试着力道观察脆脆的神情,一边同她说话,“孔二夫人是严家人,她当然觉得自己娘家是好地方。
就像是外边说咱家是暴发户,投机倒把的牟利人家,难不成咱家就是了?”
庆脆脆舒缓了蹙起的眉峰,听懂他言下之意。
无非就是说严家好坏不应由街坊传道来定,不然有失偏颇。
她便觉得有些委屈。
“难不成在你眼里,我是那种听别人嚼舌根就轻信的人?
今儿孔家席面上,老祖宗的大寿诞,严家是二儿媳妇的外家,自然也在。你是不知那严老太太说的话有多难听。”
“人家说了,三叶子没个老子娘,又是长在兄嫂手底下,指不定吃了多少苛待的苦。
旁人说不可能,说咱们两口子仁善,舍得掏钱送三叶子去书院,怎会是那种人?
这是多正的话呀。
偏那老太太没牙的嘴一瘪,说咱们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呢。”
王二麻子便有些不开心,“怎么是假慈悲?三叶子能活这么大,全是你的功劳,且不说银子花费,光延请名医的辛劳就是大恩情。这老太太忒不是人了。”
这才对嘛。
夫妻同心是什么意思,我说谁谁不好,做丈夫的同样也得说那谁谁谁不好。
庆脆脆宽心了,“她当我不知,却未料到那墙面不堵人言。我叫孔老太太声干奶奶,去的席面是上边。不好当中坐着,往角落里靠了,将将好有道间壁。
孔二夫人前脚刚说要将她外甥女说亲给三叶子,后脚她娘就背着她叨咕咱的不是。你是没见着孔二夫人那张脸,难看的都能悬冰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