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理解起来与言灵十分相似,就比如薛羽跟岑殊在第一个落脚的城镇中,岑殊在酒楼外对那些路人施术法,让他们不停说话,且只能说出真话一样。
越艰难的定义所耗费的因果力越多,如果因果力足够,那岑殊甚至可以定义1+1=3。
而“发色是黑色”这定义相当简单,筑基期的薛羽亦可以手到擒来。
他仗着有东西遮眼睛,又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地转着眼珠偷窥起来,只见一旁天欲雪猛地一愣,怔怔看了天星子一眼,只面无表情地低下了头。
天星子轻笑一声没说话。
她敢将蝎尾露出体外,必然是不在意那些目光的,事实上若不是这次拍卖会的拍品对她实在重要,不好惹事,刚刚那小孩,连带之前对她指指点点的一干人等都会立毙而亡。
但其实她已散了毒出去,那些路人虽然现在还活着,等他们参加完拍卖会出城后也就该死了。
不过是早晚而已。
但天欲雪是化成当年被父母抛弃的白化病男婴,心底其实自卑又敏|感,且还没被天星子带歪。
与其杀了那些对他指指点点的路人,其实天欲雪更希望的是自己能变成一个形貌正常的普通孩子。
他本就隐隐将同样形貌异常的薛羽当成同类,此时他这样的举动,更是无形之中又刷到了天欲雪的好感。
甚至还暗中又踩了天星子一脚。
三人换了条路重新走,刚刚路人们的异样眼光自然不见了。
天欲雪似乎还从没这样轻松地走在过世上,连呼吸都急促几分,莹白双颊透着浅浅粉色,目光中带着星星点点的光芒出来。
他向四处看了看,在天星子有些耐人寻味的注视中看了薛羽一眼,轻声道:“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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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会在他们到来的第二日上午,位置相当偏僻。
渔羊城临海,气候温热湿润,房子都建得大窗大门、十分通透。
拍卖场地却是建在隐蔽的半地下,参与拍卖的买家在进场时还需穿上有特殊法阵的斗篷,能将高矮胖瘦的人遮成同一体型不说,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做了模糊,叫人听不出音色。
举目望去只见遍地诡异的斗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拍卖会。
一层散座二层包间,天星子定的是包间。
房间布置得简单,但视野相当好,又刻了阵法,外人不能看到包间里面。
薛羽在坐在椅子上翻看玉简中的拍品信息,他毕竟不是土生土长的修士,看不出拍品好坏,但本能觉得这上面的东西虽也贵重,但还犯不着让客人们打扮成这副鬼样子。
“对了,”他突然想起,“姐姐来这儿是要买什么?”
天星子笑了笑,声音从斗篷中传出来时沙哑难听,给薛羽听得一个激灵。
她将薛羽手中的玉简拿过去拨弄两下,又递给他:“我要那只炉鼎。”
薛羽一愣,下意识又翻看起玉简中的信息,却惊讶发现拍品与之前看的完全不同,还净是些光看信息就觉得十分违法乱纪的东西。
天星子给他解释说拍卖会分明场和暗场,此时他们参加的便是明场,而暗场则在今夜凌晨两三点,只有解开玉简上特殊禁制的人才能看到暗场的拍卖信息和时间。
暗场的存在,拍的便是那种来路不正、不能直接放在市面上流通的东西。
天星子说的“炉鼎”便是其中压轴的拍品,光看介绍也确实同薛羽想的那种“炉鼎”大差不差。
薛羽看着炉鼎图像,那是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只是更苍白纤瘦一点。
若是几天前薛羽恐怕会好奇天星子要怎么用一个女性炉鼎修炼,此时却只能想起她耻骨中探出的那根寒光闪闪的唧唧,当即一脸菜色地把玉简放下了。
天星子看他那表情笑了半天。
极阴花排序偏后,薛羽等了近一个时辰。
途中天星子随口出过几次价,但都不是真拍,只是做出个样。
明场既然是给暗场打掩护,过程中并没有出什么幺蛾子。
直到极阴花被装在只玉盒子里推出来,薛羽才坐直腰,目光炯炯地看着。
极阴花作为传说中的拔毒圣品确实珍贵,价格很快被抬上了五十万。
修仙界灵石的兑换比例与现实的rmb差不多,五十万在之前的拍品中也算是挺高的价格,且散发着薛羽买不起的富贵气息。
薛羽身上顶多只能摸出万把灵石,连个零头的算不上,他小心翼翼往天星子身边挪了挪,凹出个山路十八弯的语调:“姐姐,饿饿,钱钱——”
天星子捏捏他的脸:“弟弟拍就是。”
薛羽:嘻嘻。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用富婆的钱自己包养小白脸。
实在是有那么点爽。
在价格叫到一百二十万时,便只剩下三四个人在跟了,薛羽估摸着差不多可以入场,叫了个一百二十五万。
“一百三十万!”
“一百三十二万!”
“一百五十万!”
薛羽一愣,不自觉向发声方向看去,竟是个散座。
也许是因为这人忽然加价太猛,直到唱拍人唱了一声后才有人慢悠悠再加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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