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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晚,卫七给干体力活的几个保镖开小灶,让厨师做了一大桌菜。
    程晋山总觉得,包间里的气氛透着诡异,饭菜也过于丰盛。
    大鱼大肉、海鲜燕窝、从没见过的高档洋酒、成条成条的软中华……
    像在吃——断头饭。
    这个念头一浮起,程晋山不由自主打了个激灵。
    也亏得他心大,见左右两边都被人高马大的“同事”把着,不好脱身,干脆放开肚皮吃起来。
    撕根油汪汪的大鸡腿,夹一筷子甲鱼肉,再来只大闸蟹。
    他不喜欢吃螃蟹,架不住东西金贵,咂摸咂摸蟹黄,连壳带肉嚼两口吐出去,反正浪费的不是他的钱。
    就着蒜蓉将鲍鱼扒拉干净,程晋山抹抹嘴巴,看上卫九面前的鱼翅:“兄弟,这东西你要不吃给我?”
    一桌子的人都看着他。
    后背隐隐渗出冷汗,程晋山一边谈笑自如,一边在心里夸自己镇定。
    干大事的人,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怎么能被这些小鱼小虾吓住?
    他旁若无人地将精致的小瓷碗端过来,叁两口吃完,打了个响亮的饱嗝儿。
    吃这么多好东西,保守估计也值上千块钱。
    他前面十来年挨饿受冻,肚子吃了不少亏,这回吃够本,死也能做个饱死鬼。
    程晋山站起身,两边的保镖如临大敌,也跟着站起。
    “兄弟让让,撒泡尿。”他觉得这场鸿门宴有些兴师动众,咧咧嘴,拣根牙签剔剔牙缝里的肉丝,“酒给我留着啊,待会儿跟大厨说说,再上俩水果拼盘,解解腻。”
    他吊儿郎当往外走。
    卫七带人跟过去,走进卫生间,和他站在相邻的小便池前撒尿。
    喝的酒和果汁不少,程晋山这泡尿撒得连绵不绝,荡气回肠。
    卫七忽然开口:“先生要见你。”
    他心里对项嘉有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因此暗中观察了程晋山好几天。
    刚开始不屑又鄙夷,只觉得这人鲁莽得可笑,今晚却大有改观。
    至少,这种临危不乱的心理素质,不是人人都能具备。
    程晋山“哦”了声,甚至隐隐松了口气。
    早了结早解脱,不管这个解脱,是对他和项嘉而言,还是只有项嘉一个。
    就算卫昇不发话,他也打算今晚动手,沿着窗户爬到二楼找找机会。
    “现在吗?”他提提裤腰,将皮带收紧,“我手机快没电了,回屋拿个充电宝。”
    “不需要。”卫七将手伸出,态度不容拒绝,“手机可以先交给我保管。”
    连跟乔今打招呼的机会都不给他留。
    程晋山撇撇嘴,老老实实将手机交出去。
    将他带往已经布置好的调教房,走到楼梯拐角时,卫七犹豫了下,破天荒提醒道:“南小姐不是我们能够肖想的人,人要有自知之明……”
    言下之意就是,行事收敛些,态度恭顺些,赶上卫昇心情好,没准还能留条活命。
    可程晋山一脸固执,迅速反驳:“她不是什么南小姐,她是我老婆。”
    真是疯了。
    即将同处一室的叁个角色,大概没一个正常人。
    卫七摇摇头,轻轻叩门,紧接着和七八名保镖分列两侧,等候吩咐。
    一同等待的,还有饿了两顿的洛克。
    成年猎犬脾气不好,暴躁地在走廊走来走去,龇着獠牙,口水“滴答滴答”落下。
    推开房门,程晋山扣好制服纽扣,理了理领口,大踏步走进去。
    天色已晚,窗帘严严实实拉着,暗红色的灯光妖异又危险。
    正对面靠墙的位置摆着个至少八十寸的落地电视。
    项嘉低着头,站在金属床旁边。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锁定在项嘉身上。
    才几天没见,她瘦了很多。
    穿着条黑色薄纱裙,长度只到大腿,衬得肤白如雪,胸口是深V设计,两团饱满的软肉呼之欲出。
    脚上踩着双小细跟,脚背细细的带子上镶着碎钻,十根圆润可爱的脚趾紧紧蜷缩着。
    程晋山第一次看见项嘉化妆。
    很淡很淡的妆容,配着清清冷冷的脸、孤独又脆弱的气质,再加上一副性感诱人的身子,构成矛盾却致命的杀伤力。
    太漂亮了。
    程晋山下意识屏住呼吸,贪婪地盯着她猛看。
    激动、愤怒、愧疚、心疼等诸多情绪搅和在一起,喉咙竟然哽住。
    他花了多少心思,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肉,就这么没了?!
    他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宝贝,这几天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嘉嘉……”程晋山终于颤着声开口,“是我,老公来救你了。”
    项嘉闭上双眼,流出两行清泪。
    与此同时,她的面色变得越来越红,两条白生生的腿紧紧并拢,吃力掩饰着身体的反应。
    “媳妇儿?”程晋山意识到不对劲,目光往下看去。
    他这才注意到轻微的嗡嗡声。
    那声音来自她的下体。
    卫昇自暗处走出,手里捏着个小巧的遥控器。
    他漫不经心地将档位调高,逼得项嘉弓起腰身,喉咙中逸出难耐的喘息。
    “我操你妈!”程晋山明白过来,立刻暴走,撸起袖子冲过去。
    或许因为喝多了酒,脚步有些虚浮,还没碰到卫昇,便被男人揍了一拳。
    养尊处优的人,出于兴趣练过拳击,由于不知道他的深浅,这一记毫不留情,用了全力。
    高高瘦瘦的少年像风筝飞出两叁米远,撞上金属床的支架,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他疼得扯着嗓子直叫唤,和项嘉一样弓起腰背,鼻子上全是血。
    比想象中还弱。
    令人发笑。
    发现他是只彻头彻尾的叁脚猫,卫昇眼中的轻蔑之意更浓。
    连手下都不用叫,单他自己,就能彻底碾灭毛头小子的气焰。
    快到高潮的项嘉被这一幕吓住,本能地伸手去扶,却被卫昇喝住。
    “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他冷声提醒,与此同时,将埋在她身体里的震动棒档位调到最高。
    项嘉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程晋山。
    不知道是不是撞断骨头,他连话都说不出,糊着满脸的血看过来,模样狼狈又可怜。
    只有一双眼睛,依旧明亮如星。
    卫昇说得对。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她是不祥之人,只会给程晋山带来无穷无尽的灾厄,甚至招致杀身之祸。
    卫昇还说——
    她这么会骗人,不如配合他演一出戏。
    如果演得令他满意,如果让程晋山彻底死心,说不定可以给对方留条活路。
    她没有别的选择。
    项嘉重新垂下头,避开程晋山炽热的目光,竭力专心地感受玩具带来的巨大刺激。
    在两个男人面前攀上极乐的云巅,她摇摇欲坠的自尊心彻底溃散。
    腿间流下大量黏液,她站不住,险些跌倒,被卫昇一把扶住。
    男人奖励地抚摸她的头发,沉声道:“做得很好。把身体和思想全部交给主人,什么都不用想,这样多轻松?”
    多轻松啊。
    像以前一样,变成没有自我的小宠物,没有意识的肉便器,不需要被人世间的情爱痛欲困扰,也不必面对心上人震惊失望的目光……
    只需要把一切交给他,交给恶魔一样强大又狠毒的男人。
    “告诉他——”他将项嘉从背后搂在怀里,面向程晋山,居高临下地看着死狗一样肮脏低贱的小崽子,“你叫我什么?”
    程晋山喘着粗气,难以置信地瞪着柔顺的女人,瞪着她涂了酒红色口红的嘴唇。
    项嘉闭着眼睛,靠着男人宽阔的胸膛。
    胸脯剧烈起伏,她最终还是狠下心,哑声回答:“主人……”
    卫昇的脸上,泛起胜利者的微笑。
    可这还不够。
    他打开电视,示意程晋山转头看。
    屏幕很亮,眼睛花了几秒钟才完全适应。
    程晋山看见年轻的项嘉跪在玄关处的地上。
    长发盘起,发间点缀几串莹白的珍珠,精致的眉目中蕴含淡淡哀愁,模样比现在更漂亮。
    她什么都没有穿,镜头渐渐转到后背,纤细的腰身上,烙着快要死去的天使。
    “别看……”项嘉出现精神崩溃的征兆,哆嗦着身子,今晚第一次对他说话。
    “程晋山,别看……”最不堪最丑陋、竭尽全力也无法说出口的过往被卫昇无情撕开,她的声音嘶哑得瘆人,伸手抢夺电视遥控器,却被卫昇牢牢箍在怀里。
    程晋山回过神,听话地紧紧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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