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拥良久，他们终于分开。
她有点累，仰躺在床上注视着漆黑的塌顶。
她的床上躺着的，是一个她还不是十分熟悉的躯体。拥抱、亲吻和结合都是这么新鲜，但是她并不讨厌。与他合为一体的时候，身体的反应是无法做假的。而且……就算是最开始生涩的时候，躯体只能感受到尺寸不匹配的钝痛，心里都有种奇怪的快意。
太奇怪了。
连自己都无法理解。
对方的手试探性地探到了身后，轻轻拥住了她，见她并无不虞，他加深了动作，把她按在自己怀里，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背脊。少女流畅的背部线条延伸到腰，却在腰部上方，有个深深的凹陷，是天生的一点缺陷。
他的手指划过那里，在里面打着圈，然后轻轻按了一下。曲清风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一下，就像被按到了什么奇怪的开关。
她轻轻掐了他一下，倒没什么责备的意思。
他完全不想停下来。
用人类的身体与她亲昵，是一种新鲜的体验。
而且，是他来之不易的机会。
妖怪化形是个异常漫长的过程，一般都以百年为单位计量，所以，他是无法在曲清风的生命轨道里完成这件事的。
这样的亲昵，就成为了一种仅限三次的奢侈。
还得趁着自己能够宣之于口的时候，快点说出来。
于是他把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紧紧拥着她，喉结颤动。
“主人，我喜欢你。”
“喜欢的不得了，喜欢到想要无时无刻不待在一起，希望只有我能和你拥抱，只有我能和你交和。”
“就算没办法成为你的配偶，我也会一直听从你，跟随你，做你希望我做的一切。”
“但是，如果你想要抛弃我的话，我没法做到乖乖听从。实在是想要抛下我的话，我会……尽量不让你发现。”
曲清风其实很享受这种被对方团在怀里的感觉，也喜欢直白的告白。但是最后那段话，却让她莫名生气。
于是她从男人怀里冒了个头，稍稍拉远了一点距离，认真盯着它金色的眼睛。
“你以为我是和随便什么人都会上床的吗？”
“这种事，我只会和我喜欢的对象做。”
“哪怕最开始有点难受，但是因为是你，所以就想做了。”
“抛弃你那次，我确实太过欠考虑了，现在已经完全想通了。所以，绝对不会丢下你了。”
“与之相对的，你没有权利放弃了。我要在这条路上走到底，万一被世人发现了，你就会变成被镇在妖塔下的白素贞，想想还有点有趣。”
她的眼睛像刚刚被水清洗过的黑宝石，里面倒影着它的影子。她的语气很认真，带着一丝丝略有些疯狂的笑意，这一丝危险更让人着迷。
“欸，万里，你知道白素贞是谁吗？”
“是个故事里的千年蛇妖哦，不过她是女孩子。为了报恩，找到了恩人的转世，那个转世是个文弱公子。两人一见钟情，结为夫妻，公子最初不知道自己的妻子是妖，后来发现了真相，却也已经爱上了对方。只可惜故事的结尾不好，妖的身份被和尚发现了，从此被永镇雷峰塔下，两人从此分别。”
“其实人啊妖啊，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心意共同，不就好了吗……人形和蛇形什么的，就也很离谱……不管怎么变形，本质都是一样的嘛。”
“人形和兽形，你不在乎吗？”
万里的瞳孔微微张大了，它其实也曾经幻想过如果能够真正化型，或许就能以伴侣的身份一直陪在主人身边。纵然主人接受了兽形的它，但是不管怎么想，她应该都更喜欢人形。可现在她的言下之意，让它的心没来由的疯狂跳动起来，喜悦突然盈满了胸膛。
“我不在乎哦。硬要说的话，人形亲吻起来更方便；但是兽形似乎做起来更舒服呢。”
乌色长发散乱在玉枕上，和他白色的长发纠缠在一起。她纤细的手指随意的捻起一缕把玩着，脸上露出有些坏坏的笑容，万里突然感觉，他好像发现了一个不太一样的主人。
任何人都不曾知晓的胆大、出格和魅人心魄。
异常新鲜，异常心动。
普通的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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