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尘世镜的光芒越是亮,那就说明张晨跟圣物的接触越多。依照方晏初的判断,他和圣物的距离不但近而且接触很多,最起码也是每天都会见一面的程度。
听方晏初这么说,孔渠心里几乎就已经认定了赵婉婉身上一定携带圣物了。能跟之前的事件扯上关系,又跟张晨关系紧密的,除了赵婉婉就没别人了。
谁能想到赵婉婉也不是呢?
非但如此,从尘世镜的表现来看,赵婉婉跟圣物的关系要比张晨的更弱一些,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基本上没什么关系了。
孔渠是绝对相信尘世镜的结果的。尘世镜的真假经过了东海之精的验证,而这个方法也是东海之精提供的,就凭东海之精对天道的仇恨这个方法也不可能是假的。
尘世镜是方晏初亲自炼化的,为了炼化尘世镜,方晏初甚至动用了深藏在凌云峰之下的山河鼎,这山河鼎还是玄天君的遗物,炼化过程中的催化剂是智清从火山绝境取来的一滴圣人血。
这圣人血除了救赵婉婉的时候用过一滴,剩下的几乎都深埋在地下,无数圣人血撑着这片大地。取出一滴这个世界就要坍塌一部分,最后还是智清把兰若寺的镇寺之宝强行塞进地下才算是勉强撑住了火山绝境。
能被他们轻易找到的圣人血也不算太多,用一滴就少一滴了。
炼化过后的尘世镜可以凭借一丝气息就辨认出同为天地圣物的东海之精,现在都有了鲜血了,对人的一丝灵光自然也能辨认得出。
“龙游君……”东海之精缓缓放开赵婉婉的手,任由漂浮在空中的尘世镜回到方晏初手中,“你还有候选人吗?”
她这样问,其实心里知道,如果还有候选人那方晏初不会不想办法把他带过来,现在三个人的血都在这里了,毫无疑问那一丝灵光还没有真真正正地被找到。
“嘶嘶——”方晏初还没来得及作答,只听得脚下一阵窸窣的声音,低头看过去,发现是一条血色藤蔓,藤蔓上精巧地摆着七只杯子,杯子里盛着满杯的茶水。
他垂手从藤蔓上拿起杯子放在手边的桌上,道了声谢:“劳烦你了。”
孔渠跟他的动作一样,不过没特别给血藤道谢,只说:“周掌门,别老拿这种人间的茶来敷衍我啊,我好歹也算凌云殿的半个主子,怎么也得给我来一杯凌云殿特产啊。”
东海之精是前几天才得以上到凌云峰内峰的,一直没见过这条血藤,更不知道孔渠口中的周掌门是谁。但是她对这条血藤总有一种奇妙的亲近感,于是拿下杯子后好奇地观察着血藤。
仔细观察过后她才发现,这血藤托着七只杯子还这么稳是因为在杯子接触到的地方有两条细小的藤蔓互相缠绕,绕成了一只只小小的圈。圈口大小正好跟杯子的底部相吻合,将杯子牢牢地圈在了里面。
她便觉得更奇怪了,如果她没认错的话这根血藤身上带着的可是不周山的气息。不周山是什么山?那可是天之柱啊。天之柱上的随便一块石头都是宝贝,更何况是土生土长的一根血藤呢?
方晏初和孔渠他们居然就这么轻巧地使唤一根血藤,而且这血藤也习以为常的样子。最奇怪的还是孔渠说出来的那个称呼——“周掌门”。
她是知道凌云殿没有掌门的,凌云殿本是玄天君牵头成立的,他不当掌门谁也不敢越过他管理凌云殿的大小事务。后来龙游君掌事,却死活不愿意当掌门,凌云殿的掌门之位也就空悬多年,什么时候又冒出了一个“周掌门”?
血藤对孔渠的抱怨充耳不闻,对东海之精的好奇也视若无物,沉默着送完茶水便重新窸窸窣窣地退了出去。
“张晨,我给你的符纸还在吗?”方晏初敛起衣袖,自然倚靠在正中的座椅上,脸上镇定自若,他问的符纸就是张晨带赵婉婉来的时候用的那张,张晨从兜里掏了掏,最后掏出了一半符纸。
“只剩下一半了。”
“无妨,”这张符是传送符,而且是定点传送符,只能用两次。一次来一次回,现在张晨他们已经用掉了来的这一次机会,自然就变成了一半的,“你把符纸交给赵婉婉。”
赵婉婉可算是搞清楚了,原来自己来这儿就是因为自己那个好表哥,心想早知道不相信他了,白白害我手指被戳破。
接到从张晨手里递过来的传送符,她不禁抬头问:“你给我这个干什么?就算你贿赂我,我回家也会跟阿姨告状的。”
“不用担心。”方晏初将手轻轻覆在水杯上,手指沾起桌面上不慎遗漏的水滴,轻轻一弹。水滴瞬间脱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过几步远的距离落在赵婉婉的眉间,赵婉婉的眼神瞬间呆滞下来,“既然你跟圣物无关,我自然会送你回家。待你回家之后你便会忘记在凌云峰的所有事情,祝你做个好梦。”
话音未落,赵婉婉手中的符咒便发出一阵白光,白光过后,赵婉婉已经不见了身影。
“哎!”张晨急了,“方叔叔,你把婉婉送哪儿去了?现在外面都过去好几天了吧?”
其实从张晨和赵婉婉来到凌云峰直到现在才过了不过几分钟,但是张晨的时间观念已经乱了,这是因为他爬了通天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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