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不理会,她认为如果想要冲破腐旧的世俗,自己就注定要成为女性群体中的一个另类,在大街上跑步算什么,如果有可能的话,她要跑步跨国黄浦江,跑向光明的人生。
四爷返沪后没有顾得上回小公馆和57号,先就赶去戎公馆了。到底是什么人冒夜潜入卧房?自从接到电报后,此事就一直悬在他心中,以至北平的公务没有办完就往回赶了,叵耐路程遥远,今日赶回,已经距事发过去五天的时间了。
在戎宅副楼前下车时,恰金鹤仪从门厅出来了,金鹤仪是一早就知道四爷今天回来,中午吃过饭就来戎家候着了,不想刚才老太太传话过来,让她到上房一趟。
“你先进去吧,大少奶奶在呢?给我介绍一秘书,她们坐坐就走。”
金鹤仪说罢向上房去了。
四爷进副楼,向母亲的客厅去,大少奶奶正跟秘书上官秀珠在沙发上骂姨太太,见四爷进来,喜气盈腮地笑道。
“瞧这个大忙人,总不见你着家,少奶奶今儿一来,你就追回来了……”
四爷虽然少回家,但极会来事,人常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他却往往把家务事处理的刀切豆腐两面光。
“大嫂要把爱将让给鹤仪了吗?”他和上官秀珠笑着,“这么灵光的人儿,怎么舍得?”
大少奶奶笑瞪他一眼,正要说话,忽然电话机子响了,赵妈从里间出来接了一下,回头道:“大少奶奶,是翠屏打来的,说是舅老爷打电话到您屋里您没在,翠屏就打到这边来了。”
大少奶奶闻言过去接听。
上官秀珠笑着睨四爷一眼,道:“四爷好些日子不见哦,上次协会开张,我都不敢去请四爷,怕请不动。”
上官穿一件脂光耀眼的旗袍,胸面前突兀地挺起两个肉峰,包鼓鼓的,几乎要挣脱绸缎跳脱出来,两片嘴唇也涂得亮汪汪的。
四爷笑道:“哪里就请不动呢,想效劳,只怕没那个福气呀!”
上官睨笑着瞪了他一眼,好在是没叫大少奶奶看见这道眼风,不过金鹤仪这时进来了。
“四爷怎么只管逗人家女孩子,也不请人家吃茶呢?”金鹤仪笑嗔着走过来,说:“上官,你吃茶还是咖啡?”
这样一问,反倒是支其走人的意思,上官秀珠识趣,拈起坤包,说:“谁要做你们的电灯泡……”
金鹤仪笑骂:“真是个没良心的!”
四爷也说:“你没的是嫌我么?怎的才和我说半句话就去?”
这时大少奶奶接完电话也过来了,“别没正经,人家未出阁小姐,哪里受得住你这张油嘴。”回头对上官道:“不急就再坐坐。”
上官笑说:“我是真该告退了,跟杜小姐约了瞧电影呢?”说着将坤包向肋下一夹,“走了走了,四爷再见。”
上官摇着身子去了,四爷架着腿坐在那里,微笑说:“有空来玩。”
上官秀珠头也没回地摆了摆手。
大少奶奶看了眼上官秀珠那软龙似的腰肢,又看了眼正在旁边嘱咐吴妈上茶的金鹤仪,低声戏问四爷:“你是几时跟上官秀珠搭上的?”
四爷说了“胡说”二字,低头讪笑着吃咖啡。
“你跟她眉来眼去当我不知道么?”
四爷笑道:“可又来,开个玩笑不行,那我板着个脸进门就好么?”
一面抖开报纸,上下浏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