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凉,甚至不像活人该有的温度。
傅秋锋松开容璲,一点点收敛了表情,自从他十五岁九死一生终于成为先帝的暗卫开始,他就学会了摒弃自我执行命令,试毒挡刀拷问暗杀,只要是先帝的命令,他什么都可以做,暗卫只有“是”,没有“不”,他对登基的太子也同样忠诚,他的存在只为皇帝,只不过皇帝舍弃了他。
“这是陛下的命令吗?”傅秋锋问。
“是命令又怎样?”容璲从背后抱住傅秋锋,指尖慢慢缠绕着一缕落到胸前的头发,玩味的语气和总是慵懒轻柔的嗓音,仿佛他才是诱惑一本正经的帝王的美人妖妃。
傅秋锋却只低头道:“若是陛下的命令,臣自当恪尽职守。”
容璲动作一停,把傅秋锋拽了半圈按在墙上,傅秋锋任他推搡,垂眸盯着地板。
容璲顿时有些懊恼,心说想用别具一格吸引他的注意力吗?他捏住傅秋锋的下颌逼他抬头,对上那双漆黑的眸子,却没见到任何窃喜或厌恶,只有一潭死水般的寡淡。
“哼,朕可不是这么不解风情的人。”容璲心底闪过些许讶异,随即攥住傅秋锋的衣领,把他往后一推,“朕从不在爱妃宫里下令,不过你若是让朕不满,就准备埋在院里给海棠当花肥吧。”
眼前景物霎时颠倒,傅秋锋有些发晕:“陛下,这么做只会损伤树根。”
容璲眯眼道:“闭嘴。”
傅秋锋咽回了自己更不解风情的话,容璲冰冷的手钻进深衣前襟,隔着内衫一寸寸拂过他胸前腰际,他尽量试图屏息放松,又忍不住觉得比起某些动作,这更像是搜身。
“你竟然还敢发呆?”容璲威胁地摘了他的腰带。
“您让臣闭嘴。”傅秋锋扭头吐了口气,自从容璲靠近他,一股无法忽略的浓重香气就开始不断累加,寒意隔着一层布料侵入血肉,像爬进一条游走的蛇,他打了个哆嗦,胃里一阵翻腾。
容璲一只手抵在傅秋锋后颈下,那身像个文雅公子的月白长衫被他扯乱,露出分明的锁骨,他看见傅秋锋皱起斜飞的眉,白皙的脸染上薄红,这张俊朗而不近人情的面容终于变得脆弱,忍不住恶趣味地笑了起来。
“爱妃真是妄自菲薄,这要是容姿平平,天下人岂不都不堪入目了?”容璲含情脉脉地望着傅秋锋,拉起他一只手带到自己腰上,“来,为朕更衣。”
傅秋锋敏锐地感觉有什么冰凉湿润的东西蹭了一下手背,他虚扶容璲的腰,露出一丝隐忍的痛苦。
“心跳的这么快,这就不行了?”容璲冷下脸,“襄国公一次都未上奏请朕收回成命,如此简单就让你入宫,丢尽了国公府的颜面,他到底有何目的?”
傅秋锋张了下嘴,突然坐起来猛地推开容璲,弯腰一阵干呕。
容璲猝不及防,后脑磕在另一边床柱上,眼前冒出一串金星,他无声地捂住脑袋缓缓倒在床上,翻身趴到被子里咬了咬牙,右手腕已经探出袖口鳞片黝黑的小蛇翘了翘尾巴,又钻了回去。
“你活腻了吗!”容璲扭头一句责问刚出口,蹲在床边干呕的傅秋锋直接吐了出来。
容璲:“……”
容璲恼羞成怒:“朕就让你这么恶心?”
容璲气的脸色发红:“既然难受,你怎么不撞墙自尽,朕好给你颁个牌坊?”
容璲一拳捶在墙上,把手震得发疼:“从来没人敢这么羞辱朕!”
傅秋锋才喘过口气,冷汗津津地扶着床沿发虚:“陛下,臣晕轿子。”
容璲:“……”
容璲被噎的胃疼:“那你怎么回京城的?”
“骑马。”傅秋锋实话实说。
容璲:“……”
容璲怒道:“你晕为何不早说?”
“陛下忘了吗?”傅秋锋脱了外衫扔到地上遮住那滩不雅的物质,叹气道,“臣今日身体不适,可您不听。”
容璲听罢沉默,他没试探出什么,也没用上他的爱宠,只收获了后脑勺的一个包。
“幸好没吐您身上,否则臣万死难辞其罪。”傅秋锋转身道,“臣现在感觉好些了,陛下要继续吗?”
容璲连忙往后一撤,站起来一步跨出几尺,狠狠瞪他一眼:“别以为朕会饶了你。”
傅秋锋勉强行礼道:“恭送陛下。”
容璲愤然摔门离去,傅秋锋坐在床边扶住了额角,很烫,大概是在发烧,他又仔细看了看手背,确实有一道不太明显的水痕。
一定是容璲饲养的蛇……傅秋锋不禁有些费解,人在床上,干柴烈火的,放蛇干什么,有这种助兴法吗,大奕皇帝真会玩?
容璲沉着脸匆匆离开,在院中看见忙着扫地的张财,叫住他问:“傅公子有没有提过朕?”
张财跪下想了想,小心地说:“有,公子醒来时就问陛下在何处,还说过陛下一表人才。”
容璲嫌弃地回望一眼,消了些火,拂袖走了。
张财扔了扫帚跑回卧房门前,门轴断了一个,整扇门歪歪斜斜地挂着,傅秋锋衣衫凌乱靠在床边,一脸疲惫,他见状脱口而出道:“陛下这就走了,这么快吗?”
傅秋锋掀了掀眼皮,平淡道:“陛下的事,能说快吗?那叫迅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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