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感觉有些毛骨悚然,应该是名为墨斗的小蛇,傅秋锋松了手,换另一边袖子。
容璲终于忍不住道:“你搜身呢?”
傅秋锋只好坦白:“请陛下恕罪,臣正在学如何替人更衣。”
“不会就是不会,还学,说的那么好听。”容璲挥开傅秋锋,“下去吧。”
傅秋锋长舒口气,扔下刚解的腰带就跑。
他自己在后院冲了个冷水澡,等洗漱完了回房时,容璲又已经缩在床板上睡着了。
傅秋锋有点费解,从容璲不羁的言行看来,好像也没什么正事可做,不知道为何总是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连躺在这种冰凉的木头上都能睡着。
他悄然走到床边,转身站定,靠在了床柱上阖起双眼。
半晌之后,就听床上的容璲幽幽道:“朕要杀了你。”
傅秋锋从浅眠中惊醒,旋身一撩衣摆单膝跪下:“臣知罪。”
容璲:“……”
容璲揉着腰坐起来:“朕开玩笑的。”
容璲骂道:“让你没眼色的狗奴才们去领几套被褥!”
傅秋锋喊了张财让他去办,正要点蜡,容璲枕着胳膊躺回去道:“陪朕聊聊天。”
“陛下想说什么?”傅秋锋放下火折子站回床边。
容璲瞥他两眼,嘴角抽了抽,一头潮湿长发,一身棉白里衣,低着脑袋站在黑黢黢的屋里,活像个女鬼。
“到朕身边来。”容璲拍了拍床板。
傅秋锋默然躺下,容璲留给他的位置不多,他再靠边就要掉下去了,只能挤着容璲。
两人在床上僵了一会儿,傅秋锋率先开口:“您能不能稍稍的,给臣腾一点地方?”
“不能。”容璲果断道,“那边是朕留给墨斗的窝。”
傅秋锋抬头瞟了一眼,好家伙一坨蛇占的地方比他都大。
“臣还有个请求。”傅秋锋疲惫地说。
“讲。”容璲道。
“您能不能再稍稍的,把床头的香囊挪远一点。”傅秋锋请求,他再不说实话,这张床都要被腌入味了,“臣闻了头晕。”
容璲眯了眯眼睛,猝不及防道:“你武功如何?”
傅秋锋尽量冷静:“臣并不会武功。”
“是吗?”容璲哼了一声,“林公子赠此香囊给朕时,说过只有内力深厚者才会有所反应。”
傅秋锋:“……”
傅秋锋手指动了动,容璲突然按住他的手,扣住脉门。
“臣……自幼对过于浓烈的气味过敏。”傅秋锋不做反抗,脑内飞快地编织解释。
“也确实有这种说法。”容璲翻了个身,胳膊压住傅秋锋胸口,半个身子也攀了上去,傅秋锋往后仰了仰头,猜测容璲下一步会不会突然攻击他试探他的武功,但容璲却只是伸出一条胳膊,够到了挂在床头的腰带和香囊,远远地扔开,然后笑眯眯地注视着他,傅秋锋咽了咽口水,那眼中没有一丝笑意,他不受控制地觉得容璲就是一条反复无常的毒蛇。
“想不想知道刘贲一事的后续?”容璲问道。
傅秋锋正要答话,抱着一床被子的张财匆匆进来,看见容璲压在傅秋锋身上,姿势暧昧,当下一急,直接把被子扔上了床一路后退:“奴婢该死奴婢不打扰陛下和公子兴致奴婢告退!”
让绵软的被子蒙了一头的容璲趴在傅秋锋身上,恼火地咬牙道:“看来朕不做点什么,对不起你这个多嘴的奴婢。”
第9章 霜刃台03
“陛下,做点什么之前,不如先铺床。”傅秋锋理智地建议,“臣在乡下粗糙惯了,躺床板也没关系,但陛下的膝盖可能会疼。”
容璲掀开被子问:“此话何意?”
傅秋锋抿了下唇,眼神飘开:“是臣失言。”
容璲想了想,豁然开朗,扬眉笑道:“朕的爱妃脑子里整天想些不着调的东西,又不想侍寝,又要来撩拨朕,到底要做什么?”
傅秋锋心道他只是按陛下的命令即时提出对策,暗卫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陛下,恕臣妄自揣摩圣意,您似乎也没有让臣侍寝的意思。”傅秋锋的食指虚挨着容璲手腕,脉象平稳,甚至有些慢了。
“你胆子不小啊。”容璲皱眉,解了傅秋锋里衣的系带,隐约的月光铺进屋内,给周围蒙上一层低迷的蓝灰。
傅秋锋缓缓闭上了眼,容璲冰凉的指尖落上他的咽喉,一点点向下描摹,划到小腹,傅秋锋几乎泛起鸡皮疙瘩,有种容璲正在将他剖成两半的错觉。
“这道伤是如何留下的?”容璲摸着傅秋锋侧腹一道微微凸起的疤痕,“窄而深,像是剑伤,爱妃还说不会武功?”
“臣也记不清楚了。”傅秋锋回忆了一遍,只想出个模糊的印象,“那是臣很小时候的事,夜里被匪徒袭击,后来烧了几天,勉强捡回条命。”
“哼,算你滴水不漏。”容璲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没精力再继续试探,自己卷着被子半铺半盖躺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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