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只是想过。苏絮只是设想一下那样的场景,就差点尴尬到直接社会性死亡了。
“或许你有微乎其微的可能性,会为了不让我难堪而暂时接受我的求婚,但是这并不是我想要的。”
顾言琛自嘲的轻笑了一声,“大概无论我做什么,你都无法单纯的去看待,而是会下意识的揣摩我又想怎样利用你,所以我想说的是,你可以怎样利用我。”
苏絮轻声叹了一口气,就像在包容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一样,“好吧,你说说看。”
“把我当作离开这个家庭的踏板,成为顾太太之后,除了我,这个家庭里的所有人,无论是苏晓玉、Gerardo还是其他任何人,都再也与你无关。”
他笑着为苏絮勾勒出一个美好的愿景,“你可以拒绝任何你不想做的事情,拒绝任何你不想见的人。”
苏絮惊愕的看向顾言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非常的清楚。”,顾言琛笑着点了点头,“这会很难,或许我也会因此一无所有,但是如果是为了自由,这很值得,不是吗?”
不仅是苏絮的自由,也是他的自由。
他也想要拒绝任何他不想要的人或事,如果加诸于身的光环变成了桎梏,那他就打碎它,他不接受任何人的摆布,无论是他的亲生父母,还是所谓的命运。
苏絮不可否认的被这个提议打动了,但她并不认为离开这个家庭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只是一无所有。
退一步来说,顾言琛真的能接受自己一无所有吗?而一无所有的顾言琛又怎么抵御虎视眈眈的豺狼呢?
“听起来很不错,但是你恐怕做不到。”,苏絮直言不讳的说到。
“确实。”,顾言琛也非常诚实的点了点头,“但是等你到法定结婚年龄的时候,我一定能兑现我的承诺。”
他笑着看向苏絮,语气笃定,“所以,愿意给我、也给你自己一次机会吗?”
总是会有文章这样举例:被困在雪山中的两个人能够通过互助离开困境。但是,真的能吗?
不管能不能,她都愿意尝试一下,毕竟卖力的是顾言琛而不是她,她也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信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君子。
苏絮沉思了片刻,才伸手把首饰盒的盖子合上,放到了自己的手边,“我可以帮你暂时保管这枚戒指。”
有时候没有表态就是最好的表态,顾言琛愣怔了几秒,才忍不住扬起了嘴角,“谢谢,絮絮,我真的很高兴。”
苏絮轻咳了一声,移开了视线,有些不自在的说:“我只是暂时帮你保管而已。”
“嗯,我知道。”,顾言琛上扬的嘴角怎么都压不下来,他刚想说什么,他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
他在离开公司之前,为了今晚不被公司的事情打扰,专门把工作用的手机留在了公司,能打到现在这个手机上的只有这个大家庭里的家庭成员们。
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氛围被这一通电话打消的一干二净,顾言琛闭了闭眼,拿起手机划了拒接键。
“不接吗?万一是重要的事情呢?”,苏絮问道。
“现在没有比和你一起吃晚饭更重要的事情了。”,顾言琛说完,直接把手机关机了。
苏絮“噢”了一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索性低头用叉子把装饰用的苦苣塞进了嘴里。
但电话那头的人显然没有这么容易放过他们,顾言琛的手机是安静了,苏絮的手机却震动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屏幕,“是予哥。”,她说完却没有直接接起来,而是看向顾言琛,“我可以接一下电话吗?”
顾言琛磨了磨后槽牙,“当然可以,你接吧。”
电话接起之后首先响起的是“呼呼”的风声,苏絮“喂”了一声,对方似乎就掩住了手机,风声一下子小了不少。
“小絮,抱歉,打扰你和言琛吃饭了。”,傅予虽然说着抱歉,声音里却像是带着笑,“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能不能麻烦你们来京城火车站接我一下。”
“京城火车站?”,苏絮迟疑了一下,才问道:“为什么不让傅叔叔去接你呢?你应该是回来跨年的吧?”
傅予支支吾吾了几声,才说到:“我爸不准我元旦回京城,我是偷偷回来的,但是我把包落在高铁上了,身份证也在包里,我现在无处可去了。”
“……原来是这样。”,苏絮看向顾言琛,把手机拿远了一些轻声跟他说:“予哥让我们去火车站接他一下。”
顾言琛刚才也模糊的听到了几个关键词,他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朝苏絮伸出手,“来,我来跟予哥说。”
手机交到顾言琛的手上,他第一句话就是“予哥,人民公仆不仅要学会为民服务,也要学会为己服务啊。”
他不给傅予说话的机会,接着说到:“行李丢了你应该找火车站的工作人员,无处可去就直接订返程的票回江右,麻烦别人总不是一个好习惯,你说对吗?”
等顾言琛追着他怼完了,傅予才轻笑了一声,“言琛,你晚餐吃的是枪药吗?”
顾言琛也笑出了声,他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是昕辰告诉你的?”
傅予没有否认,“弟弟妹妹受伤了,我还是想要探望一下的。”,他顿了顿,又说到:“言琛你也是他们的哥哥,想必能体会我这种心情吧?”
“自然是能体会的。”,顾言琛也算是见识到傅予胡搅蛮缠的功力了,“那你就找个避风的地方稍等一下,我和絮絮很快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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