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直好好的官员之子,偏要做这种欺男霸女的事,正颤着指头发令:“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幽素给本少爷我拉过来啊!”
书生护着幽素后退:“公子请慎言!莫要强迫幽素姑娘!”
幽素怯弱地躲在书生身后抹泪,这么一个俏生生的美人,范直看得眼睛发直,亲自去拉人:“又不是出不起钱!说不待客就不待客?鸨母说了你今日归我!”
家奴跟着范直一哄而上,书生护着幽素挨了好几下,幽素啜泣着躲,拧着帕子喊救命,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指指点点的,就是没人肯帮忙。
小清下意识叫唤:“少爷......”谁知语方知已经不在原地了,小清左顾右盼,竟看见自家少爷抢了把看客的扇子,气势颇足地冲进了人群中。
“少爷!”
折扇挡着,没人看得清语方知是怎么出手的,腕骨翻转的角度隐在衣袖中,一把折扇玩出花儿来,敲酥了恶人的骨头,砸疼了出恶言的臭嘴。
就一会功夫,语方知已经立在倒地的家奴中扇扇子了,姿态翩然。
“你他妈谁啊?”范直被家奴扶起来,看对方穿着打扮也不是一般人,但他不是还有个做官的老爹嘛!他可不怕。
语方知挡在幽素身前:“姑娘今日归我。”
范直哪肯服气,捂着屁股指挥家奴上去打人,语方知这回放慢出手速度了,打地鼠似的,就照着脑壳敲,嗙嗙嗙倒下三个,又照人后腰砸,玩似的,最后一脚把扑上来的家奴踢得凌空飞起来,正好把范直砸了个人仰马翻。
“公子......”幽素担忧道,“别打了,范公子记仇,讨不到好的。”
幽素忧虑,围观的人群却乐了,有人叫了声“好”后,竟然稀稀拉拉起了掌声,语方知当卖艺呢,还作揖应下,小清举着捧大荷叶,躲在门后看着,真想找个罐子来收钱!
“你等着啊!你给我等着!”范直捂着半张脸边跑边叫,语方知抬手作势还要打,范直吓得翻了个跟头,还是被随从抓着两手两脚给抬走的。
“我方才见着严侍郎了!”书生方才还文文弱弱的,被范直推搡一把老半天起不来,现在倒是喜气洋洋,忘了自己差点命悬一线。
语方知记起来了:“你就是那天跟在严辞镜身后的书生吧?”在梦华阁看见严辞镜走过的时候,后背跟屁虫似的布衣书生不就是眼前这人嘛!
书生咧嘴笑道:“严侍郎惊才绝绝!小生仰慕已久。”
“那方才怎么不让你惊才绝绝的严侍郎救你?”语方知“啪”一声,把折扇打开,白纸黑字的行书,明晃晃四个大字:不识好歹!
书生方才瞧得真实,面前的这位公子气质不凡,胆大妄为又见义勇为,心中对他感激和敬仰的程度已经快赶上对严大人的了,作揖道:“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这位是江陵的语公子,这位是进京参加会试的裴公子。”幽素帮两位作介绍,顺便叮嘱语方知要小心范直报复,“今天特意出门买些胭脂首饰,没想到碰上了范直,多亏两位出手,帮幽素解围。”
语方知出手帮了幽素,也是借机泄私仇,吴添筹一事草草结案,他虽然早就料到,但还是郁闷,偏偏郁闷还不能表现出来,正好碰见范直生事,这才收敛着撒了气。
“少爷!刚才好厉害!”小清丢了大荷叶,跟在语方知身后,哧哧的对着空气出拳,仿佛打在了范直身上。
语方知白他一眼:“你方才躲哪里去了?”
小清嘿嘿一笑。
语方知揪住他一边耳朵:“少爷打架,小厮躲门后边,像话吗?”
小清哎呦哎呦地叫疼,道:“我怕他。”
“怕他什么?”
小清这才把昨日上午买烧饼撞见范直的事说了,添油加醋说得绘声绘色,哎呀摔着了头,颠着了屁股,还被踹了肚子,到现在撒尿还疼。
语方知了然:“怪不得你老说要回江陵,原来是在晔城受了欺负,怎么不早说?”正好!刚才没打爽快,“走!找他去!”
主仆二人上路找人,还真找着了!人就在巷子口排排站,等着尚书府的轿撵来接人呢!
“等着。”语方知嘱咐完小清,自己过去了。
小清揣着手看,捂着嘴差点叫出声!少爷竟然趁周围的家奴不注意,套了麻袋把范直虏了来!
语方知提着麻袋想提小鸡崽似的:“报仇。”
范直在麻袋里打滚:“嘿!你们是谁!快把本少爷放了!要不然有你们好看!我爹是户部尚书!被我抓到我要啊——”
语方知给了一拳:“来,照这,打。”
小清咽了把口水,抓着拳头,看看自家少爷一副出了事他担着的模样,咬咬牙,挥了一拳。
语方知:“......你这使的是软软花猫拳还是绵绵羊羔拳?”
小清听罢又给了一拳。
范直大骂:“我要扒了你们的皮!抽了你们的筋!”
“再来!”语方知喝。
“啊——”
凄厉的惨叫从深巷里传出,惊飞了几只画眉,有好事者凑过来打量,被幽素挥着帕子赶走:“看什么看!主子教训不听话的奴才呢!有什么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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