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素道:“那倒不是,算上两位公子,就还有一位严侍郎让幽素赞不绝口了。”
裴远棠书都扔了,来劲了:“严侍郎满腹经纶,气度不凡,小生如何能跟严侍郎相提并论!?”
“哈?”语方知不解,“昨天你也见着了吧?你口中气度不凡的严侍郎可是站在范直那一边的!我们现在还在牢里,你的严侍郎功不可没,他跟范直可是一丘之貉。”
裴远棠憋红了脸:“严侍郎昨日只是碰巧路过,并不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又被范直硬拉来,不知所措也是正常的。”
“不知所措?”语方知讥笑,“他昨天那恨不得亲自把我扭送进大牢的样子,哪里像不知所措了?分明是早有预谋!”
见裴远棠辩不过语方知,两人又谁也不让谁,幽素拧着帕子说和:“严侍郎那般好的相貌,必然......不是语公子口中说的那种人吧。”
说不通了还!语方知干脆扭头跟铁栏杆干瞪眼。
三人谁也说不服谁,暗自哧哧地喘气较劲,就这么一会功夫,同甘苦的情意就消失殆尽了,连狱卒来都惊呆了,还以为他们起内讧了。
“三位!走吧!”
狱卒放人,三位也就只好偃旗息鼓,暂时和解,欢天喜地地出狱了。
流程还是要走的,狱卒皱着脸,把着大刀,好生嘱托各位今后要做良民,莫要再为非作歹,裴远棠和幽素点头应下,语方知却突然凑头过去问狱卒,傅大人在不在。
狱卒是今早换班的,不知道语方知的身份,横他一眼:“傅大人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去去去!再不走就留你们下来!”
语方知还想问,裴远棠和幽素赶紧上来,一人抓一边,强行把他给拉走了。
拉到大门外,突然,从一辆轿子后蹿出一坨黑影,速度之快,裴远棠和幽素都没反映过来,语方知曲腿就要踹,听见一声抽泣,卸了力,就见那团黑影缠住了自己的腿。
“少爷啊!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小清当街大哭,嚎得守门的侍卫都忍不住侧目,路过的鸭群都飞快蹿走,裴远棠和幽素声称见不得这种久别重逢的画面就先告辞离去,实则是觉得跌面。
语方知揪他起来,发现他跟摊软泥似的站不住,只好拎着他衣领:“我这不是出来了吗?”
小清还在哭,语方知头疼:“你提前打点好了狱卒,又去找了谢兄送吃的进来,还不知道我在里面过得怎么样吗?”
小清以为语方知揍范直全是为了他,坐了牢出来也没有丝毫怨气,上哪儿找这么好的主子啊,再加上独自在晔城担惊受怕,见到语方知就不管不顾地痛哭起来。
语方知不知道自己的形象那么伟岸,还在嫌小清吵呢,骂了两句没骨气,就摸着肚子让小清带他去找吃的去了。
“宅子呢?”语方知问。
“宅子一下买太多,牙行的人说户部要登记,所以要等一等。”
“哦,那回客栈吧,饿死本少爷了!”
小清叫了个轿子,把受苦受难的语方知抬回客栈,自己在轿外跟着,顺便跟语方知说晔城昨天发生的事。
户部陈侍郎利用职务之便私抬税金逼死商户,下狱判了死刑,今日要在东市门口斩首示众,谁知到了时间,狱卒进牢里一看,那陈侍郎已经在狱中吞金自尽了。
语方知在轿中阖目养神,听到这,轻哼了一声。陈侍郎自尽一事,彻底把吴添筹被杀的真相掩盖掉了,突然就定了罪,刑部结案,说明此番试探已经引起了那老贼的注意,再深查也没有多大的意义,此路已经走死。
想另辟蹊径,可傅淳......
“少爷,再不吃,饭菜就凉啦!”小清看见语方知一直在走神,忍不住出声提醒。
“正惦记江陵的莲叶羹呢!”
“行,小清这就去给您找!”
小清打开厢房门,正好跟店小二打了个照面,瞧着有些眼熟,但门已经关上了,也就没有再管。
如枯作店小二打扮,在语方知身边跪下:“主子,陈侍郎不是自尽。”
“嗯,他们只需要一个能堵住悠悠众口,让事情最快了解的借口。”语方知猜到了。
如枯愤然砸拳:“老贼奸诈!”又问,“主子昨日在狱中......”
“不可!”
如枯疑惑:“傅大人是当年的亲历者,多年来一直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若能得他相助......”
语方知只道:“不可。”
如枯见语方知没有松口的意思,只当是昨夜在狱中跟傅淳的交涉并不顺利,傅淳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胆,但吴添筹一事已经难以再深究,傅淳一线再断了,只怕他们此次入京收效甚微。
语方知对如枯的想法心知肚明,道:“会试快到了吧。”
“本月十五,依旧由礼部主持,但主考官还没定。”眼神一闪,“主子这是......”
语方知粲然一笑:“固如铜墙铁壁又如何,我偏要撕开一个口。”
如枯心思活络,已然明白了语方知的意思。语方知交代了些细节后,就让如枯离开了。
如枯领命退下,琢磨着似乎还有一件事没交代,走了神,对着窗子就要翻。
语方知提醒道:“......小二可以走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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