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靖听他耍赖,竟然把锅甩他头上去了,要他帮他收拾烂摊子。
宋靖微微一笑,月光朦胧中只有一个清淡的笑影。贺文舟看呆了,枕着宋靖的肩膀,他一小口一小口啄吻着他的嘴角:“以后常笑笑给我看。”
合着他还是卖笑的了。
“你知道我的脾气,如果再有别人,只要有一次,我们就完了。”
“我自然知道。”
“好,这是你说的。”
借着星光,手表指向九点了,他们在外厮混了一天。宋靖连忙推开他,急着要回家,他从未夜不归宿,现在已经很晚了!
贺文舟想再缠绵会也没奈何,只好开车送他回去。到了巷子口,宋靖让他停车,不许进去。临走,贺文舟拉着他的手:“明天还能出来吗?”
宋靖迟疑地摇头:“看情况。”
“我在你楼下等你,一直等你。”
宋靖胡乱地点头,像逃跑的灰姑娘,从他手中溜走了。
第29章
宋靖连续发昏发了一个星期,从没有如此放纵过。好像伊甸园里的神受了蛇的蛊惑,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从此有了七情六欲。一向是按时上学按时作息,活得像个钟表刻板正经,脑子里毫无杂念的宋靖,在这一周里全打乱了。他堕落了,他学坏了。
他脑子里除了贺文舟就是贺文舟,因为贺文舟本来就是乱的,所以乱无可乱。每天在他楼下痴等,还觉得很开心。
夏日的夜晚,贺文舟也不回家,就在宋靖楼下等着。他遥遥望着窗里那个影子,知道窗帘后面那个人虽然在学习,脑子里可都是自己。他们两个这样隔着一道窗帘互相思念,倒生出一点罗曼蒂克的浪漫来。
当然是浪漫的,他还要更浪漫,爱死他,把他捧到天上去。
临近期末,明明有很多功课和卷子要做。宋靖的心还是静不下来。非但不静,还有发疯的趋势。看着面前的卷子,知道楼下等着个人,他的心就像端在火山口上,心急火燎。
昨晚他用家里的电脑看了《蓝宇》,他将所有窗帘都拉上,等着姥姥睡着,在一片黑暗里看到了两个男人的爱情。
他第一次看这样的影片,先是被里面大尺度的画面震撼了,觉得很恶心。后来随着影片播放,也觉得理所当然,因为被感动了。
他想象自己和别的男人亲,或者抱,都会恶心得起鸡皮疙瘩。但和贺文舟做,就会理所当然。
好像并没有性别的界限概念,单单是两个人,两个灵魂的靠近。
一种难以言喻又哀伤的情绪淹没了他,他说不清也道不明,只是被这情绪鼓动着,焦躁难安。
贺文舟一直等到晚上十点半,他站累了坐在马路牙子上,坐累了靠在自行车后座。一晚上变了许多个姿势,中间宋靖也站到窗边看他一眼,示意他回去。可是他舍不得走,走了就只能明天见了,他等不到明天。
十一点,楼上的灯灭了。
窗帘后的人忽然消失,又扭开一个小灯。等了好一会,才重新有了个模糊的人影。
宋靖换了睡衣,刚洗了头发,隔着窗子对他挥手。那意思,回去吧,睡觉了,今天见不到了。
他心烦地想要关窗子,贺文舟让他打开窗,拉开帘子,方便能看到他。即便只看着他学习呢。
贺文舟慌忙来到楼下:“你下来!”
“啊?”
贺文舟张开双臂,对他柔声道:“你下来,我接着你。”
二楼,说高不高,说矮也不矮,一楼是储藏室和姥姥的院子,二楼是他的房间。其实统一算作一楼,殖民地后的老房子,房间都很狭小。
爬山虎层层叠叠布满整面墙,一棵梧桐树下栏杆都发锈了,路灯昏暗。
贺文舟眼神发亮,向他张开双臂,温柔又肯定地等在下面。
宋靖彻底疯了,夏晚的风吹过来,他踩上窗台,往下一跳,囫囵的一个人就这样直直撞进贺文舟怀里。
贺文舟在下面牢牢地抱住了他。
好在地上的泥土和落叶都是松软的,窗子也不算高。
心惊肉跳!
两人这么一抱,一起往远处的巷子里跑。一直跑一直跑,跑出好几条街了,宋靖的心还在疯狂地跳着。
晚上这边小区一个人影也没有,路灯很暗,他还穿着拖鞋,单薄的睡衣,湿头发都被风吹散了,像个疯子一样。他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货色,大半夜的跳窗子和一个男人在街上闲逛。
他真是堕落得不能去想了。
一个人学好很难,学坏怎么就那么容易。
可是贺文舟握着他的手,他握着贺文舟的手,为什么就是那么快乐。
走到一辆车后,贺文舟忽然又抱住他。单薄柔软的睡衣裹着他温热的躯体,就隔着那么一层衣料贴着他,凉凉的、薄薄的,贺文舟心动不已:“我想天天都这么抱着你。”
宋靖闭着眼睛,也抱着他:“嗯。”
贺文舟抵着他的额头,呼吸炙热:“我想亲你。”
宋靖也发昏了:“嗯。”
于是他们在路灯下亲吻了,贺文舟先是轻吻他的额头,像是嗡地一声,酥酥麻麻的电火从头到脚淋下来,让他浑身一抖;然后吻他的鼻子,吻他的脸颊,温柔的、抚慰的,逡巡往下,继而托着他的下颌,猛然堵住了他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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