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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这么闹了一场,重归于好。
    但裂痕终究还是存下了。
    13年夏天,韩琳和程嘉毕业,不得不离开学校。韩琳找到外企的工作,在外企做财务。程嘉还是无所事事,家里要她考公,于是她便在家复习。韩琳工作的地方离家比较远,程嘉还是跟她一起住,美其名曰边复习边找工作。她父母也不敢约束她太多,知道韩琳是靠谱的,就由着她们了。
    韩琳每天回家,程嘉都会先煲好饭,韩琳再去做菜。两人聊聊白天的见闻,韩琳聊她的工作,她见的大佬,她实习中的困难、惊险,她的领导和同事们。程嘉无甚可聊,难道让她聊申论吗?韩琳的世界是陌生又刺激的,她,还是一滩烂泥。
    她每天强迫自己去市图书馆复习,在那竟然还遇到了几个考公搭子。他们约着一起看书,一起做题,每次程嘉都会看好时间提前回来把饭煮好,不然韩琳又会给她脸色看。
    两人小吵不断,渐渐的,在一年后大吵了一次。
    因为韩琳又碰到她和男人在一起。
    在海边,她和一个男人在沙滩上散步。韩琳踩着高跟鞋穿着正装,跟着领导来这边公司工作。出来给领导同事买咖啡的时候,恰好碰到他们在一起。
    那天是周六,程嘉在半个小时前给她打电话冲她撒娇,说在家等她,要她早点回来,她们晚上一起去看电影。
    她在电话里应了,她们又甜蜜地说了好多话。同事打趣她和男朋友打电话呢,她摇头笑笑,嘴上不说心里却很暖。
    结果这一刻,她就和男人在她面前散步。离得远,她看不清那个男人的样子,但是海天一色,微风吹来,那男人面对面看着她,为她撩起吹乱的额发。她对着那男人笑,很小女生的样子。
    韩琳只觉得头发昏,一股烈火在心里烧。这是背叛,这是明晃晃的背叛!
    直到那男人走了,程嘉回过头来,看到面容冷峻的韩琳。那灿烂的笑容还挂在她的脸上。
    战争开始了。
    韩琳质问,程嘉不仅不答,反而质疑她凭什么问。韩琳真的很讨厌。质问不成,演化地越来越糟糕,程嘉索性承认。
    对,他就是我男朋友,怎么样?我这个年纪,我还不能谈男朋友了?
    韩琳愤怒中一个耳光甩在她的脸上。
    程嘉捂着脸,瞪视着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控制我对不对?你就想一辈子把我困死在身边,让我什么都不能做!你根本就不爱我!
    不是,我不是的!我爱你!
    韩琳,你是疯子。
    她不觉得她很疯吗?她不觉得她很可怕吗?其实她早就感受到了。
    程嘉回身就跑,背后那是条冰冷冷的蛇,夜里梦里都缠绕着她,又要往她身上来了。韩琳不许她跑,两人在海边拉扯起来。韩琳控制着她的胳膊,就是不让她走。她一走,就是永远地走了,韩琳心很慌。程嘉又哭又吼,两人厮打着,搂抱着,在街上闹得很是难看。
    最后韩琳不得不低声下气哄她,在街上又道歉又扇自己耳光,以求得她原谅。
    两人这么大吵了一场,程嘉哭得筋疲力尽,在地上蹲抱住自己。
    她觉得自己太孤独了,太孤独了。
    这一次和好,并没有让程嘉真的回心转意,反而促得她越来越光明正大。她开始光明正大地出门,光明正大地不回家。韩琳给她打电话,她也懒得接,发的短信也没有回,连已读都没有。
    她还在韩琳这边住,隔几天回来一次,后来回来得越发晚,之后十天半月都回来不了一次了。
    两人的关系十分紧张,韩琳每天都在等她的短信,不敢催,不敢问,一问又会吵,一吵程嘉就会关机,消失很多天来报复她。
    她实在承受不了这种报复的滋味。
    太难受了,整夜整夜地睡不着,一遍一遍撞南墙地打她的电话,而每次都是对方已关机的机械回音。明知道她不会接,还是打,自残一样,只要经历过一次,那就是地狱一般的滋味。
    而程嘉让她领教了好几次。
    这感情关系中权力的滋味依旧是那么美妙。
    她再也不敢问,不敢说不好的消息,小心翼翼状若无意地提及她们一起养的猫。
    公主今天拉的粑粑好臭臭哦,你有没有空,我们一起带她去医院看看。
    很久,程嘉才回复一句:拉稀了么?
    有点。
    那你先带她去吧,我有点忙,估计回不来。
    我先去,在医院等你,好歹看女儿一次嘛。
    程嘉估计敷衍不过,还是来了,来的时候有人送她来的,没有露面。昏暗的街边,只看到一辆suv的车影,转瞬即过。两人带着猫看了病,只是有点肠胃炎,回家喂药,小心看护就好。
    程嘉心疼得要命,这是她俩一起养的猫,大部分时间都是她在喂,她陪它玩。因为韩琳很忙,忙着养她。可是她并不需要她养。
    傍晚时分,韩琳还穿着正装高跟鞋,仿佛一下班就来了,来不及换衣服。
    程嘉看她消瘦了,也憔悴了,但还是狠着心说:“我想搬走。”
    “什么?!”
    “韩琳,我想先搬出去住。”
    韩琳颤抖着:“你要和他住一起?”
    “不,我想回家。”
    这么多年,她都像在外漂泊一样,现在她的妹妹上学了,她爸妈老了,也需要她了。她重拾了家庭的温暖,开始频繁回家。她一滩烂泥了这么多年,现在有爸妈要奉养,有妹妹要照顾,她有了责任,有了生命的厚度,好像一夜之间就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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