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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靳言不禁气笑了,不屑极了,“就这低级繁殖癌,也配给艺术家传授人生经验。”
    左拐右拐绕了好几道弯,傅雁北在最后一道门前停下示意他进去,末了还挠挠头,补充刚刚的话题:“我觉得你们大城市洋气青年有时候骂人挺精准的,他们可不就是传说中的:精神病人思路广,智障儿童欢乐多。”
    靳言看他一眼,终于笑了:“看不出,原来是你精神小伙思路广。”
    -
    排练大厅休息区。
    之前跳得最高的某个中年油腻男,压低了声音说:“你们听见了么,他跟贺允甜说自己在家天天能听盛老师唱歌。”
    一直躲着不参与说嘴的小姑娘,挺起腰杆子,给了其他人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隔太远,只听见傅雁北的大嗓门,说靳先生其实是盛老师男朋友。”
    长达一分钟的死寂后,有个胆小的快哭了:“那我们岂不是闯下大祸了!完了完了,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都怪黄凯,他要讨好赵老师,凭什么拿我们当枪使!?”
    小姑娘又乘胜追击:“我刚才就说了,少管美女的事情,可你们偏不听……”
    “唉……”
    至此,排练厅休息区愁云惨淡,个个担心饭碗,再也没人有心思碎嘴嚼舌头。
    -
    左边狭窄的墙壁上有扇窗,阳光斜斜的洒在这走廊尽头。
    靳言站在交界线上,光不能照亮曲长黑暗路段,却煊赫地光耀其人,像是晨星降落于此间,可望而不可即。就算画技再精妙的学院派油画家,也无法描摹。
    但靳言驰心旁骛,无心做顾影自怜的纳喀索斯。
    好修养几乎耗尽,他连敲门的耐心都没了。咬牙推了推门把手,没想到讨论艺术,不但选个最偏僻的角落,竟还反锁了门。
    什么下作鸟人!靳言皱着眉,暴躁的踹了一脚。
    “谁啊?这么没素质!”
    唾沫横飞的黄凯吓了一跳,骂骂咧咧地起身开门。
    “你也配谈素质。”
    靳言拎着他衣襟,丢到旁边去,然后撸起袖子,走向端坐盛鲸旁边的金丝眼镜。
    赵晖则咧嘴一笑:“姓靳的,你这就要和我打架了?盛老师只是喜欢和我谈艺术而已。”
    黄凯后怕地擦擦汗,连声附和:“对对对,不信你问盛老师。”
    靳言嗤笑:“若不是鲸鲸在,你们已经挨打了。”
    赵晖则彬彬有礼,笑露八颗牙齿:“哦?那我祈祷你永远都这么在乎她。”
    但盛鲸完全没在听。她只觉得,悬着的心,终于能安放下来。
    方才门一开,他和光同尘的身影刹那间照亮整个会议室,幽闭狭小的空间倏然拨云见日。他站在那里,浮光跃金、静影沉璧,山一样可靠。
    盛鲸猛然起身,飞快地奔向他,身后传来椅子划过地板的刺耳的声响。
    但唯一让靳言揪心的只有她哭声:“我要回家!”
    第43章 有烟没有火才最寂寞(首……
    盛鲸扑进他怀里大哭, 愤怒地骂:“他们拿婚姻丈量理想,非逼着我也去做那只会相夫教子的大俗人。”
    “没事了、没事了,他们说的不算, ”靳言右手抚着她后脑勺,左手兜住她, “他们是大俗人, 鲸鲸是小仙女。”
    黄凯差点惊掉下巴,心里绝望地吐槽:咳, 他以为靳三如此清高疏离不可接近的人物,待任何人都只会是冷冷的、淡淡的, 没想到他竟然会用这种语气哄自家“小辈”——啧啧啧,哪个长辈能和小辈亲昵成这样?明明是小情人嘛,早说他就不拉郎配了啊。赵老师也真是的,干嘛老看上别人的女人。
    赵晖则不知道黄凯正在疯狂埋怨他。他推了推滑鼻梁上的眼镜, 露出“不愧是你”表情, 阴阳怪气地说:“靳总哄女人果然在行,学妹, 你可别被他骗身又骗心。”
    这纯粹仗着靳言怀里有人腾不出手打架。靳言嗤笑:“与其挑拨离间觊觎我的人,还不如想想回家后该如何跟你爷爷奶奶交代吧。”
    说完, 他不再搭理二人。拢着盛鲸,像抱小朋友那样将她竖着抱起来, 打算找个休息室让她平静下再下楼。
    依这靳言温暖坚实的怀抱,盛鲸心里踏实多了。但被七嘴八舌的人群团团围住劝早点结婚生子的屈辱感还是令她不自觉地流泪。
    她从小学声乐舞蹈,十四岁留学茱莉亚音乐学院歌剧系,奖学金根本不够开支,她就谎称是成年人去唐人街打短期黑工,什么样的苦头都吃尽了, 可不是为了“嫁个有北城户口的有钱人”。
    靳言吻了吻她的发丝,“鲸鲸不要哭,做错事的不是你,一会儿该哭的是他们。”语气一如既往地温柔,但眼里是与平时截然不同的暴怒、痛苦,那早已掩埋心底的往事再次出来折磨他……
    靳言母亲顾南屏,自幼执迷芭蕾舞事业,但二十岁那年不幸遇上他父亲靳城,很快被迫怀孕,被迫嫁入靳家。此后周围所有人都要求她学习当个贵妇,哪怕是国宴特邀,也依然坚决反对她上台表演天鹅湖。
    为此,顾南屏闹自杀、闹离婚,甚至身心出轨但都没能抗争成功,反而被靳城不远万里被抓回北城堕胎。在发现自己又怀上靳家的种后,直接从酒店70层一跃而下。
    靳言父母缘都很浅,记事起,每次见顾南屏不是被毒打就是被辱骂,有次他太疼了喊了妈妈,差点被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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