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季姜昀本来就是少年心性,小时候她坏了他的玩具,他都要捉弄她,现在她气走了他女朋友,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她带来的钻石项链不能用了,现在怎么办?
歌舞表演只剩下了两场,季姜莱皱起了眉头。
一个电话结束,恰好歌舞结束,拍卖开场。
“玻璃种紫翡翠手镯,上一个收藏者是国宝级歌唱家蒋音音。”
拍卖师介绍完这一对手镯后,场中的看客都兴奋了起来,看向龚意如,窃窃私语。
旁边的刘夫人也笑着提前祝贺龚意如:“今天的第一名,可是非你莫属了。”
果然,这对翡翠手镯拍出了一千万的高价。
如果不是慈善拍卖,只怕价钱还要高些。
拍卖完龚意如的镯子后,剩下的几件竟拍品,也没什么意思了。
“下一件,拍卖的,是季姜莱小姐送来的钻石项链。”
有人走到拍卖师身边耳语了几句,拍卖师更正道:“不好意思,是季姜莱小姐送来的一幅画。”
手册上写好的钻石项链变成了一幅画,龚意如呵呵笑了两声,跟刘夫人大声说:“这是舍不得了,穷酸气。”
她声音再大,却也没敢指名道姓,再被泼酒,她可找不到衣服换了。
季姜莱起了身,走上前台,接过了拍卖师的话筒。
按照季姜盛教的,这种时候,她亲自出面,才能镇得住场。
“拿出来拍卖,这幅画,无名,但,这是我最爱的一幅画。”
大屏幕上投出一幅画,淡淡的,结构却很美,树林里的人影和窗户里的女人,形成了一条直线。
“画家的名字不详。”
季姜莱不常登台,但要她介绍一幅画,她却感到很平静。
“但我猜测,画家该是个落魄的贵族,笔触间都透着优雅。”
说起画,她也有一些动容。
季姜家散了后,她最落魄的那段时候,她曾经也作过画,可是她却再也拿不动画笔,只要以拿起来,就会痛哭不已,那只笔,代表着她辉煌灿烂的过去。
她没资格再画了,自此后,她不再动画笔。
季姜家最受宠,最溺爱的女儿,在教育上,季姜盛从没亏待她。
她从前是无心于此,后面,则是心如死灰。
但,遇到了那个中年客后,他鼓励她重新画画。
他在看到了她之前乱涂的一幅画之后,转过头来对她说,人总要抓住什么东西才行。
季姜莱在那个中年男人的指导下,渐渐地重新捡起了画笔。
一副又一副,有时候,她甚至忘记了一切。
从回忆中抽出来,她握住话筒,再度开口,她的嗓音柔柔弱弱的,外形格外靓丽,吸引了拍卖会中绝大多数男性的目光。
龚意如气极,鼻孔里哼了好几下。
“美的东西,大抵都从寂寂无名开始。”
她看着那副画,就像看着一颗遥远的行星,“我给它起了个名,无望的爱。”
“窗户里的女人没有脸,但我们能想象到她的脸孔,树下的男人没有表情,我却能想象到他的表情。”
“当你走到画的面前,你在看画里的人,而画里的人又再看窗户里的人。”
“这幅画的结构太过巧妙,看画者和树下的人隔着一个画框,树下的人和女人又隔着一层窗框,三者形成了一个不稳定的三角,看画的人,变得尤其重要。”
不远处的观众啾恃洸席上,唐儒起身:“你怎么来了?”
来的正是顾铎。
顾铎坐下:“我顺路,这次拍到了什么?”
这场慈善拍卖会的入场券,他也是头一次拿到。
无论拍到什么,一转手,都是不错的交易。
“还不错,一对古董耳环,一个钻石手镯。”唐儒很尽职地解释了一下这两件拍品,都不算太珍贵,也没什么人关注,到最后他稍稍抬了点价钱,就到手了。
“那个钻石手镯没什么了不起,但是那对耳环,大约是宋代的东西。”
顾铎点头表示赞许,唐儒说得轻松,但他的眼光,从不出错。
“那算是意外之喜。”
他再度抬起了眼眸,诧异地见到了季姜莱站在台上。
一身深红纱裙,宛若天人。
没有了半点记忆中那种毒恶的模样。
唐儒大概解释了一下来龙去脉。
“是周煦画廊的废稿子?”
“千真万确,是我带她去的。就是这幅画。”
听完,顾铎冷笑了一声,当这慈善晚会的买主都是二百五,或者她大小姐以为,别人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
出乎他的意料,边上,有个中年男人似乎对这幅画起了兴趣,举手示意:“能不能让我们近距离观赏一下?”
服务员把画作举到了台前,同时,拍摄的镜头也完整地将这幅画呈现在了屏幕上。
中年男人细细地看来看去:“这画确实让人有一些感觉,一种奇特的感觉。”
季姜莱很凑趣,她在上面卖力地讲了半天,总算有人识货,她也不用唱独角戏,赶忙让拍卖员递话筒过去。
没想到的是,中年男人接过话筒,再次提出了要求:“能不能让我上台看看这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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