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沈乾只字未动,只提笔几下在纸上画了只飞鸟,又在右下角画了个装着梅花的小瓶子。
“好了。”
“好了?”阿甜惊讶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乾微微一笑:“鸿雁相思情,看到这个那人便知是何意。”
“鸿雁相思?”阿甜摸了摸下巴,恍然大悟道,“你是寄给情郎的!”
沈乾只当是如此,将画装好放在信封里封好:“把这个交给帝都阳陵侯府迟二公子。你告诉驿使,只要能在五日只能把信送到,必有重赏。”
“重赏 !”阿甜瞪大了眼睛,“多少钱?我能去送吗?”
沈乾:“……那只是一种话术。”
“骗人的啊。”阿甜撇了撇嘴鄙夷道,“行了知道了,抱在我身上。”
她拿着信再度跳下马车,她腿脚很快,顿时便没了人影。
吴大婶买完了干粮回来,就见她一股脑如猴儿一般跑没了影,喊都喊不回来,有些无奈的将干粮卸在车上。
“这孩子,总是这么贪玩。”
“阿甜很可爱。”沈乾笑道。
吴大婶也笑得慈爱:“她这个丫头,就是懂事得太快了。每日总想着省点钱省点钱,早日还了债再攒钱过上好日子,连东西都不敢多吃一口。”
提到这,吴大婶眼中含了泪水,连忙用袖子擦干净。
沈乾见她如此,也微微沉默。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阿甜如今也才不过六岁,肩上却已经在承担着一个家庭的重担。
更难得可贵的是,即便饱经人世冷暖,这对母女依旧能保有良善之心,竭尽所能的去帮助他人。
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比起他们,沈乾自愧不如。
她最终只轻柔道:“她是个好孩子。”
等到商队起程时,就阿甜才跑回来跳上板车。
“你这孩子跑哪去疯了?”
对着吴大婶的抱怨,阿甜却笑逐颜开,从怀里掏出三个包子:“我看路边有卖包子的,好香啊,就买了几个。”
她将其中一个包子递到沈乾手里:“给。”
倒是吴大婶拿着包子惊讶道:“你哪来的钱买包子?”
“是姐姐给我的。”
听到这话,吴大婶又瞪大眼睛望向沈乾,就见她笑道:“我之前的碎镯子还能换些钱,想着沙漠要补给,便让阿甜去买了些包子来。本来托你们照顾已经很有愧了,我既能换些钱,自然是要尽一份力的。”
吴大婶不疑有他,沈乾朝阿甜眨了眨眼睛,张开口型道。
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阿甜朝她吐了吐舌头,算是回应了。
商队再次启程,板车缓缓行驶出了关口。
沈乾望着身后逐渐退去的小镇,三三两两的行人,街边的小棚车马都消失在那门洞之中。
她又扭头望向前方,荒林沙地,风尘漫天。
仿佛另外一个世界一般。
倘若能穿过沙漠,到达西域诸国,她便真的自由了。
可这次,她的心里却没有那般轻松。
沙漠之中的未知,让她难免心生恐惧。
而与诸葛鸿的偶遇也让她心中隐隐不安。
沈乾摇了摇脑袋,将内心的烦闷压下。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她想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五日之后
迟柔正躺在后花园的躺绳上晃晃悠悠的荡着无聊玩乐。
这些日子也不知道怎么了,她去千岁府找沈乾玩,却只得着公主感染风寒不宜见客的回绝。
千岁府又不似定北王府,她施展轻功偷摸着半夜就能溜进去,光是巡逻的侍卫就能把她刺成筛子了,再加上一想到还有九千岁那厮在,她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只得作罢。
阿无这些天也不见了人影,她一个人无聊至极,想找个人说话都没有。
正叹着气,就见一个小厮拿着一封信挠着脑袋纳闷的走过来。
她见状翻身跳下躺绳悄悄绕到他身后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喊道:“白术你干什么呢?”
白术见是她,连忙行礼憨笑道:“小姐,方才有人给府上送了封信,说是……送给府上迟二公子。那人还要钱,说是送信的人说只要在五日之内送到就有重赏,现在他在外面赖着撵都撵不走。可小姐,你说我们府上哪里来的二公子?小的就想着把信交给侯爷定夺。”
“迟二公子?”
迟柔听到这话一把夺过信封,边拆边道:“白术啊,你家小姐我跟那些人精比就算笨的了,你居然比我还笨。能不能动动脑袋想想,迟二公子不就是你家小姐我吗!”
白术一听,顿时一拍脑袋:“对哦,小姐您总是做男装出门,想来是有人将您认成了男子。”
迟柔叹了口气:“你都笨死了。”
说罢展开信一瞧,顿时眉头紧皱。
鸟?
是什么意思。
右下角还画着一朵梅花。
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再没有其他信息。
她思忖片刻,顿时收了信朝外跑去。
“驾!”
骑马穿过集市,迟柔勒绳停在千岁府跳下马跑进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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