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信放回了桌上,苏翘看向春鹃:“那日你把信送到他手上了没有?”
主子的问题让春鹃阵阵发寒,她当即就跪了下来:“那日奴婢没见到楚二少爷,信交给了他的长随。”
“你跪着做什么,信是我让你送的,要是出了什么事,也是我连累了你,跟你没什么关系。”
“当初我应该劝着姑娘……”
春鹃咬着唇,当初她送什么信啊,那信楚庭锦要是还留着,就是私相授受的证据。
想到那封信,苏翘眉心蹙了起来。
写那么一封信怪不得原主,那时候原主被苏婷玉下了药,葵水比平日的量都要大许多。
那时候原主被赶到了饯春院,身边只有一个春鹃。
而春鹃跟她一样都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只知道每个月女子会有葵水,却不知道多少是正常。
原主不好意思拿这事问人,所以她流了半个月的血,最后体弱患上风寒才得看了大夫。
那时候原主以为自己快死了,想到自己亲生父母亡故,孙氏因为苏婷玉的事对她有恨,到了死前她除了身边的春鹃,也就一个楚庭锦不在意她的身份愿意娶她。
小姑娘总是有些少女情怀,原主那时候就给楚庭锦写了一封绝笔。
苏翘回想了一下,在她看来那信里并没有多出格的话,只是原主倾诉了自己朦胧的情愫,感谢了楚庭锦对自己的青睐,然后跟他说苏婷玉是个好姑娘,是她害了她,抢了她的十六年,希望楚庭锦能娶苏婷玉。
至于原主自己,她希望来世能与楚庭锦在一起。
虽然她进了这躯壳,成了“苏翘”,但原主是真的没了。
这信就是原主的绝笔。
在她看来信没问题,但是在旁人看来就是至情至性,生死为契的情笺。
“那信应该没落到楚庭锦的手上。”
按着她记忆中楚庭锦的霸王性子,收到那么一封信,知道原主快死了,怎么都会想办法见原主一面。
不会到这个时候才给她送上一封信。
“要是不在楚二少爷的手里,那会在哪?奴婢见过那个长随跟在楚二少爷身旁,而且他也认出了奴婢,奴婢才把信给了他。”
信在哪里这就是最让苏翘忧心的。
在楚庭锦的手上还好,以他的品性不会拿那个信招摇,但是别人身上就成了一枚定时炸/弹。
知道是个隐藏的危险是,但她现在却没办法将其清除。
她现在只有寄希望于楚家长辈不希望原主跟楚庭锦通信,那下人收了信之后就把信给毁了。
“你叫个小丫头去府门口等着,看父亲什么时候回来,若是回来了,我去给他请安。”
信件静静地摆在桌上,苏翘没有拆开看的意思。
若是原主应该很期待看到这封信,期待知道楚庭锦对她说了什么。
可现在原主已经不在了,她看反而亵渎了原主的感情。
听出主子的意思,春鹃犹豫道:“姑娘想把这信交给老爷?要是老爷看到这信对姑娘生气怎么办?”
在她看来就该把这封信给毁了,当做没存在过。
“我如今是苏府的香馍馍,他怎么可能对我生气。”
这信不可能是苏家的长辈授意放在这里,他们会用身世,用不能生育来控制她,但是不会用男女感情威胁她。
楚庭锦这事翻了船,那就是全苏家人合伙给景迄戴绿帽子。
苏家长辈们不会那么傻。
所以做这件事的,应该是苏家的哪位姑娘。
想了想今日苏婷玉的表现,她有了孙氏的指点,不会做那么蠢的事,那就应该是除了她以外的别的苏家姑娘。
苏翘等到了申时末,知道苏三老爷到了府邸,便揣着信去寻他。
果真苏三老爷看到信脸色就是一变,顾不上骂她,接过了信放入袖中:“这信还有没有旁人看到?”
苏翘怕说了春鹃,让苏三老爷谨慎过头,害春鹃出了事。
所以摇头道:“发现这信女儿就把下人全都支出了门外,这信只有女儿一人看见。”
瞧着苏三老爷紧张的神情,苏翘继续说,“父亲放心,女儿从未跟楚二公子私下通信过,这信女儿不知道为何会送到女儿的屋里。女儿没拆这信,不知道其中说了什么。”
楚庭锦写信能送到苏府不难,但能送进三房,还悄声无息地摆在了苏翘的房里,这明显就是三房出了内鬼。
苏三老爷立刻想到了孙氏与苏婷玉,安抚苏翘道:“为父当然相信翘儿你不会跟外男私相授受,你且放心,为父会处理此事。”
“女儿知道了,只是今日母亲才见过我,我却没把信给了母亲,这让母亲知道,不知道会不会怨我……”
苏翘怯怯看向苏三老爷,可以让孙氏怀疑是她把信交给了苏三老爷,但却不能摆在明面说出来。
不然她在孙氏那儿哭得半个时辰,就成了笑话。
苏三老爷本就怀疑这可能是苏婷玉做的,听到苏翘没把信给孙氏只觉得庆幸,要不然这件事孙氏恐怕会压下不让他知晓。
“翘儿放心,为父不会让你母亲知道这信是你给我。”苏三老爷顿了顿,“你只需好好伺候殿下,不让殿下知道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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