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潮看他一眼,过了会儿,点头:“嗯。”
徐成义惊:“行啊你!一声不响办大事!谁啊?哪个小丫头入了你这蒙大队长的眼?”
蒙潮却打哑谜,放下筷子站起身说:“酒足饭饱了,一会儿我还有事要先走了,嫂子生了通知我一声,我礼物都准备好了。”
徐成义还想问,蒙潮根本不理,两个人打着骂着,又聊了会儿,徐成义终于放他离开。
这时日头偏西,将整个江州照得暖洋洋,但在某些角落,却仿佛被阴霾遮住,不见天日。
蒙潮从徐成义那里出来后,就来了周丽生前的住处,这面背阳,风窜过来,彻骨冰凉。
他脚步放轻,始终和前面的人保持安全距离,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郑敏云。
和昨晚的风骚暴露不同,白天的郑敏云用大大的黑色羽绒服裹住自己,戴了个蓝色鸭舌帽,口罩几乎遮住她的整张脸。
蒙潮从郑敏云从酒吧出来一直跟到了这里,眼看着她上了电梯后,他才从旁边的安全通道大步迈着上楼。
这座楼本就是待拆房,不少原住民已经搬去了别处,还留下的人很少,加上周丽这事一出,这里更显凄凉,蒙潮一路上没遇到一个人影。
到了周丽居住的那层楼后,蒙潮放轻脚步,绕出安全通道的门便见郑敏云跪在周丽的房门前轻声啜泣,她手里拿着纸钱,一张一张地在火盆里烧着。
周丽的房间被警察搜查过之后,交还给了房东,房东嫌晦气,用大锁封了门,谁也进不去。郑敏云只能在门外祭奠周丽。
几天前周丽的丧礼在殡仪馆举办的时候,郑敏云也去了,可是有些话,不是能当着人说的——
“阿丽,是我对不住你,如果不是我,你又怎会遇到那群衰人……你真傻,也可能是我傻,可是我同你这样的人,不就是该这么活着吗?”
郑敏云讲的白话,蒙潮听了个大概,却也明白其中意思。
果然,郑敏云有事瞒着。
郑敏云不知身后有人,继续道:“那个桃子来找我了,我很害怕,我不敢同他们讲啊!你不要怪我好不好……以后每年你的忌日,我都会给你送纸钱,我也会好好替你照顾你父母和阿弟,你安息吧。”
“恐怕她没办法安息。”蒙潮突然出声。
郑敏云吓了一跳,慌忙跳起来,含着眼泪瞪住蒙潮。
她身后是走廊,电梯和安全通道都在蒙潮身边,看着蒙潮一步一步走来,郑敏云发现,她根本无处遁逃。她厉声说:“你在这里干什么!我不是说过了不要再来找我了吗!”
蒙潮走到距离她三步之远驻足,双手插兜,沉声说:“你想相安无事,委曲求全,恐怕你的朋友不会,否则她又怎么会跳楼?活着不好吗?人只有活着痛苦才会选择死路。”
郑敏云含在眼眶的眼泪掉下来,她咬紧牙关:“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她想死,我却想活!”
蒙潮道:“我不想逼你,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和周丽其实都有另外的路可以选择,但是你们都没想过,非要走到死胡同。当时救周丽的消防员是我手下的一个小孩儿,才二十岁,听说跟周丽差不多大,周丽死后,他出现PTSD,也就是创伤后应激障碍,他一直跟我说,他能救她的。你们何苦这样。”
郑敏云嘴唇颤动,一语不发。
蒙潮继而道:“桃子是个可靠的人,我想你应该信任她。”
郑敏云低眸:“我什么人都不敢信……媒体人看似正义,哪个不是吃公家饭。”
蒙潮说:“听我的,她不一样。”
从拆迁房出来后,蒙潮直接去了电视台,那时已近黄昏,他在电视台大厅等着,过七点钟,桃子从里面出来。
她穿着高跟鞋直筒裤,身上挂着件大衣,一如从前干练模样。
蒙潮摇摇头,拿她没办法。
桃子看到蒙潮,十分意外。
她顿了顿,走向他。
蒙潮说:“就知道你今天不会老实在家呆着,病好一点儿就出来工作。”
桃子脑子里满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此刻看着他,心里又紧张,又有些激动。
她微微一笑,抬头看他的眼睛,说:“事不等人,我不来,电视台的人肯定起疑……”
蒙潮也笑:“那你今天的事情处理完了吗?”
“嗯……”
“好,我送你回家。”蒙潮伸出手。
桃子顿了下,伸手握住他的,手掌的温度传来,像是一簇簇火苗,点燃了她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
作者有话说: 回来更新了,对一直等待的人说一万句抱歉。
由于我个人心理状态问题,一直没办法更新,真的抱歉,经过四个月的治疗,我能感受到自己的变化和状态的调整,虽然不敢说完全没问题了,但是不想让你们再等待了,给你们一个交代,也是给我自己一个交代。感激前来捧场的所有朋友,今天会给大家送红包作为补偿~
第26章 勇气
人的情感向来是这个世界上最奇妙的东西, 它是会随着年龄的增长、生活的阅历发生转变,亦会因这物、因这人掀起波澜。
异性关系有时又是众多情感中最令人琢磨不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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