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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元甫被她亲得浑身热度都上升了几分,双臂一伸,紧紧搂住对方的腰将其按入怀中,而后狠狠地将那勾得他心尖轻颤的笑声堵了回去。
    冯谕瑧没想到对方竟会突然发作,不过也不在意,且很快便掌握了主动权。
    纱帐垂落,穆元甫动作愈发显得急躁,恨不得将眼前这个依旧可以轻易让他破防的妇人吞入腹中。
    他一个用力,正要翻身,却又被一股力度给按了回去。
    “哀家说过,要在上面。”明明带着微喘,却依然坚定的声音在他耳畔响着,他恨恨地咬了咬牙。
    这妇人,当真是够磨人!
    虽是这般想着,他到底还是重又躺了回去。
    罢了,谁在上谁在下又有什么关系呢?不过是夫妻闺房之乐而已。
    对,就是这样没错!
    只是,隔得片刻之后,他发觉身处下面的自己,居然完全被掌控住了,顿生不服。
    不行!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被一妇人所掌控。
    此时此刻,筱月公子曾经教导过的种种手段无比清晰地在脑海中浮现,他下意识地沿着那些记忆,一一将其用于实战。
    眼看着对方眼中的清明一点点消退,掌控全场的力度也不知不觉地放缓,他心中暗喜,正欲趁机攻城掠地,突然,门外响起了连翘冷静的声音——
    “启禀太后,连翘有要事禀报。”
    他吓得一个哆嗦,差点没忍住骂出声。
    与此同时,明明神情已经有几分迷乱的冯谕瑧立即便又回复了清明,更是毫不迟疑地起身,披上衣袍趿鞋下地。
    “有何要事?”
    床榻上还未反应过来的穆元甫:“……!!”
    这妇人,就不能稍稍表现得不那么干脆利落么?
    忒他娘的打击人!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哪个地方出错了,可明明他已经照足了筱月公子教导的去做了,明明她方才的表情,更是表明了是沉醉其中的。
    他挫败地揉了揉额角,眼神瞥向走向帘外的那道身影,神情带着几分自己也没有察觉的幽怨。
    这妇人……实在太懂得如何打击一个男人的自信了。
    “宫人们疏忽,忘记请周公子先行服用避子汤了。”帘外,连翘回禀道。
    冯谕瑧点点头:“原来如此,那便把汤药送进来吧!”
    听她这般说,连翘便知道暂未成事,一时放下心来。
    好在来得及……
    帘内的穆元甫将二人对话听了个正着。
    什么?!他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差点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避子汤?避子汤?!男人服用避子汤?!!
    他差点要怀疑这个世界是不是颠倒了,还是说男人其实也是可以生子的,不过是他少见多怪?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他便狠狠地拍了回去。
    荒谬!简直是太荒谬了!
    那厢,连翘亲自将一碗汤药捧到了他的跟前:“周公子,请服用。”
    穆元甫一脸‘活见鬼’的模样,死死地瞪着那碗黑糊糊的汤药,勉强道:“我有点没听清,你方才说这药是个什么效用来着?”
    “这是避子汤,每位公子在侍寝之前,都必须要服药。长明轩空置了一段时日,宫人们难免疏忽了,故而早前便忘记请周公子先行服用了。”连翘耐心地解释道。
    穆元甫差点蹦起来了。
    还真是避子汤啊!
    “可是这种汤药不是妇人服用的么?”他垂死挣扎着,怎么也不愿意喝这种东西。
    “周公子放心,这是请太医院特意为男子准备的,药性温和,不管于身子还是日后子嗣,都是无碍的。周公子请吧!”连翘又将那碗药往他跟前递了递。
    “一定要喝?”
    “是的,一定要喝。”连翘一脸坚定地望着他,大有一种‘你不喝我便直接强硬地灌下去’的架势。
    穆元甫又不死心地望向正坐在桌边,闲闲地捊着垂落胸前青丝的冯谕瑧,对方只回给他一个笑容,没有丝毫替他说情之意,他便知道这碗药是不喝不行,没有半点转寰余地的了。
    他无奈地接过药碗,一阵浓烈的药味扑鼻而来,不禁皱了皱双眉,可到底还是只能一仰头,‘咕噜噜’地将那碗药给喝了下去。
    罢了,喝便喝吧,否则万一不小心让瑧瑧受孕了,那算不算是给自己戴了一顶涂了绿的铁帽子?
    见他将药喝了个干干净净,连翘又吩咐宫人替他倒了茶水漱口,这才悄无声息地带着人退了出去,将空间重又留给两人。
    穆元甫盯着仍坐在桌边捊头发的冯谕瑧一眼,久不见她动作,不禁轻唤:“太后……”
    一边唤,还一边拍拍身侧位置,眼眸闪闪发亮,嗓音低哑,充满了暗示。
    冯谕瑧眉梢微微上扬,见他如此坚持,遂缓步上前,坐到了他的身侧,随即便感觉腰肢被人给搂住了。
    “太后,夜已经很深了……”身侧男子甚至还胆大包天地在她脸上亲了一记,贴在她的耳边低低地道。
    冯谕瑧轻笑,一用力,再度覆在对方身上:“周公子确定还要继续?”
    “要!必须要!”
    开什么玩笑,今晚便是天塌下来了,也无法阻止他要与“久别”的皇后燕好一番的决心!
    况且,能不能争取到翻身在上的权利,全看这头一回了。
    “太后看我像是开玩笑的模样么?”穆元甫飞快地在她唇上啄了啄,眸光晶亮,搂着她腰间的力度又加重了几分。
    冯谕瑧哑然失笑,一抬手,扯落纱帐绑带,骤然垂落的纱帐瞬间便将两人挡在了里头……
    只是,片刻之后,帐内传出了男子不甘心的声音:“再试一次,这回肯定可以的。”
    随即便是女子好脾气的回答:“好好好,哀家相信你可以,只是这会儿夜已深,该就寝了。”
    “真的,再试一试……我可以的,太后方才也看到了,我真的可以,只是这会儿有点……”
    “哀家知道,周公子也是受了惊扰才会如此。听话,先就寝,来日方才。”冯谕瑧的语气充满了诱哄的意味。
    穆元甫却被她哄得心里愈发憋屈:“太后……”
    见他还执着于此,冯谕瑧拍拍他的手背替他顺毛,继续哄道:“先睡吧!”
    穆元甫愈发觉得心里憋得慌,天知道方才还是好好的,谁曾想中途被打断了一下,再想重新开始的时候,这兄弟就不听使唤偷起了懒,怎么也不肯起来了呢!
    在自己的妻子跟前闹这么一出,简直是身为男人的奇耻大辱,他不死心,试了一回又一回,可小兄弟硬是背离他的意愿,竟是早早安寝了。
    “我真的可以的,你要相信我……”他坚持为自己解释。
    “哀家相信,哀家相信。”
    “不,你不相信,你这般模样分明就是不相信。”穆元甫大受打击,已经有些胡搅蛮缠的味道了。只觉得今晚怎么一切都不顺利,可是明明一开始都是好好的。
    都怪连翘,都怪那碗避子汤!
    可恶的避子汤!避他娘的子,分明是避兄弟汤!
    他娘的!
    “哀家相信周公子,自然是相信的。”冯谕瑧敷衍地应付着。
    穆元甫如何看不出她是在敷衍自己,顿时气得背过身去,把自己缩到了床的最里头生起闷气来。
    冯谕瑧笑了笑,倒也不在意,起身披好衣裳便走了出去。
    她本想回明德殿的,不过再一想今晚好歹是初进宫的周公子头一回侍寝,若她就这般走了,不定旁人怎么编排他呢!
    到底是自己接进宫里来的,该给的脸面、该给的尊重还是要给的。
    这样一想,她便又转身进了另一间寝间,一夜好眠。
    却说穆元甫生了一会儿闷气,好不容易觉得气顺了些许,不见身后有任何动静,回转身一看,竟然发现屋里只剩下自己一人,他的皇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抛下他走了,走了……
    这……
    他气得恨恨捶了一记床榻。
    这妇人,简直可恶,翻脸不认人,竟然就这样抛下他走了!
    亏得他方才还那么尽心尽力地侍候她,虽然结果不尽人意,但过程还是好的啊!居然、居然就这样走了!
    哪怕心里气得要死,可偏偏拿对方无可奈何,他唯有再度背过身去……面壁。
    偌大的床榻上,他翻来覆去,一时想想那个抛下他走了的可恶妇人,一时又想想早就已经睡得昏天暗地、让他大折颜面的小兄弟,愈想愈恼。
    想来想去,还是原身周季澄这小身板太过于孱弱了,所以才会这般不靠谱,居然在紧要拳头歇脚,让他颜面大失。
    灯芯炸响发生的细微响声,在安静的夜里尤其清晰可闻,本应该是鸳鸯交颈而眠的美好夜晚,如今却只留下自己孤枕难眠,再想想今晚丢的脸,穆元甫顿时觉得沮丧至极。
    不行,得想法子把这场子挣回来才是!他暗暗思忖。
    翌日清辰,冯谕瑧在连翘等人的侍候后梳洗更衣毕,临出门前随口问:“周公子可起了?”
    “已经起了,比太后要早起半个时辰,这会儿正在后院练功呢!”连翘回答。
    “练功?”冯谕瑧一时惊讶不已。
    “周公子瞧着文质彬彬,原来竟还习过武不成?”
    “太后说笑了。听闻周公子早前大病一场,身子骨较以往弱了不少,估计也是听了大夫建议,打病好之后便每日坚持晨间练功。”既然要将人引起宫来,连翘自然会事前打探了解清楚。
    冯谕瑧颔首,不知为何又想到了昨夜发生的种种,一时觉得好笑。
    “周公子的身子骨确是弱了些,是得要多锻炼锻炼。”
    哪知穆元甫恰好在此时进屋来,将她这话听了个正着,立即反驳:“怎么就弱了?哪里弱了?哪里就弱了?”
    冯谕瑧倒也不在意他的无礼,只是似笑非笑地望了他一眼。
    穆元甫一看便明白了,一张俊脸瞬间给憋成了猪肝色,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昨晚明明说了相信我的……”
    冯谕瑧脸上笑意更深,却没有回答,带着连翘等宫人越过了他,正要离开,忽又转身道:“周公子初来乍到,对宫里一切均不熟悉,若得空,便让刘公公领着你四处走动走动,也当是熟悉一下地方。”
    说完,也不待他反应,径上了凤辇,往正明殿而去。
    穆元甫恨恨地瞪着她离开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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