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简宁开始接受自己的身份,他出钱,她出青春。
她攥着衣服边上的小毛边边,一步都不敢多走一步,陆成钦看出她的慌张,朝床里面的位置挪了挪,没说话但是他的动作眼神分明在说,过来。
简宁走过去,俯下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她想了想说:“你的手机很好用,每一个电话我都接的到。”
“但你没有给我打电话。”
简宁坐在床边,背对着他,“我不知道说什么,这一切都像是一场梦,我还没有勇气去接受。”
“怎么说?”
“我只想好好读书,然后在北京找一份工作,其他的我什么都不想去想。”
陆成钦坐起身来,在她耳边轻声细语,“你和我在一起,并不打扰你读书,也不打扰你找工作,相反你会得到更好的机会。”
真直接啊,物物交换。
简宁拧着眉,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像个发怒前的狮子,“也许吧。”
——“但我还没有学会怎么去做一个性伴侣。”
陆成钦眼都直了,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并且停不下来。
这丫头真的把上次他胡诌的话当真了。
简宁不怒自威,凶狠狠地瞪他,“你笑什么啊?”
陆成钦细目下瞥,一只胳膊慵懒地靠在绵软地席梦思上,伸手去抚她冰冷地脸颊,简宁敏感地朝后一闪。
他的声音始终那么好听,老天爷赏饭吃。
永远像是被浸泡在醇得腻人的红酒里那样,他说:“我改变主意了。”
“简宁,我看上你了,我喜欢你,我想你做我女朋友。”
简宁莫名地笑了一下,只觉荒诞,“为什么?”
陆成钦的手搭靠在她的手臂,然后用力将她从床的边缘拉近在眼前,他想做一件从这个女人一进屋他就想做的事。
简宁对接吻这种事情没有什么业务操作技术,她只是顺从地任由他来去,从冰凉到炙热。
她低着头,没办法,陆成钦只好压低高度,歪着头去吻她的唇。
尖翘的鼻尖好几次点在她湿热的脸颊上,触碰,又离开,再一次触碰的时候,变成了炙热,这一次居然带着她自己的体温。
简宁被吻了一下,便无法忍受他这样的吻。
像是把人放在火堆上煎烤,撒点孜然就能直接开吃了。
简宁把头歪了过去,陆成钦笑了,他还真的没有碰见过像简宁这样别扭的女孩,在他生命里出场的大多数女孩都是忙不迭“送货上门”,想到这儿陆成钦莫名觉得自己有一种羞耻感,他觉得自己配不上简宁。
简宁年轻漂亮,在新闻系的最高学府念书,她的未来一片光明。
只在这一瞬间,陆成钦想倾尽自己所有,只给她最好的,哪怕是粉身碎骨也无妨。
“你没事吧”,简宁趁他走神,手腕偷偷一用力,挣开他的束缚。
陆成钦躺倒一边,语气可怜巴巴,“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这么问起来,简宁心虚,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我吻你,你痛苦的要命。”,陆成钦偷看她坐在原地不知所措,暗自得意,“我真失败啊。”
简宁忘了的是,他是演员,即使是一个烂演员,那也比普通人会演戏。
演员是容易共情的动物。
简宁转过身来,靠过来拽他的袖子,像是讨好。
“干什么”,陆成钦冷冷一句。
“我,不是不喜欢你,我是还没有想好。”
陆成钦坐起来,双手环绕在她身后,耳边是他的清热气息,“没有想好什么?”
简宁讥讽笑了笑,低头看着自己那双被他紧紧握住的手,人生第一次有了不计代价的决定,她转头看他。
“我现在想好了。”
陆成钦,我终于想好了,我要和你在一起,即使下场很惨。
她不懂得接吻是什么,但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她喜欢的,她凭着感觉仰起头吻陆成钦,好像湖中间翘首等待的白天鹅。
陆成钦被吻到的那一瞬间是呆的,他尝过天下间许许多多吻,唯独现下这个女孩的吻,让他的心脏如浸了湿水的毛巾,扭结成一团,再也分不开。
第二天早上简宁趁着陆成钦还没醒,先离开。
不知是怎么回事,她没有办法在□□之下,正大光明地面对这个男人。
她坐地铁回x院的途中,接到了涂经理的电话,电话里问她最近有没有空,有个大主顾光临,点名要她唱。
就像以前三十年代的上海滩百乐门,一身黑衣财大气粗的大爷,整个人陷在真皮沙发上,肥胖的手指随意一指,就定了一位舞女的终身。
可惜简宁不是周璇,唱不出天涯歌女。
现在她想要和那种被一堆男人油腻的眼神来回横扫的过去彻底说再见。
简宁挂断了电话,并把涂经理的电话从手机通讯簿里彻底删掉。
“我如今弃贱从良,拜辞了这鸣柯巷。”,她想到《灰阑记》里的这段,很是深明大义。
兴许,待在陆成钦身边没什么不好,他可以尽他所能给与简宁想要的物质生活。
恰巧,简宁喜欢他。
早晨六点的地铁人还不算非常多,简宁靠在扶手上睡着了,终究是在地铁上,她只睡得迷迷糊糊,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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