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卫烈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楚然放下筷子,“他不想见我?”
“不是——”
“不是不想见我是甚么?”
“是......是......是他觉得世子不是真心帮助他!”
卫烈再也忍不住,一脸愤慨:“我刚入宫,他的副将便拉着我问我世子是甚么意思,我说能有甚么意思,当然是一心襄助秦将军的意思。”
“那副将却说我不懂世子心思,让我回来好好劝劝世子,说甚么他家将军乃千古明君,世子效忠他家将军绝不辱没了世子——”
“不是真心帮助他?”
卫烈后面的话楚然几乎没有听,全部心思被卫烈的第一句话吸引了,手指轻扣着案面,神情所有所思,“他对我有误解。”
“谁说不是呢?”
卫烈愤愤不平,“世子曾豁出性命救他,如果这都不是真心襄助,那普天之下再无真心了。”
“多嘴。”
楚然瞧了眼天色,起身离开食案,抬脚去书房,吩咐翡翠研墨铺纸,手提狼毫,朝圣似的虔诚写着信。
屋里烧着火龙,墨迹干得很快,她把信塞在信封里,随手递给卫烈,“去,拿给秦鹤霄,邀他腊八节来府上一叙。”
现在不过十月底,离腊八节还有一个多月,一个月的时间,足够让他处理完宫中大小事务,如果那时候他不来赴宴,那她就去雍王府找他,骂他忘恩负义置恩人于不顾。
楚然恶向胆边生。
卫烈马不停蹄往宫中送信。
驻守在城外的西凉兵陆续入城,好巧不巧的,卫烈遇到了姜星回。
秦家人与姜家人骑射都不错,骑射不错的前提是眼神好,在卫烈看到姜星回的那一刻,姜星回早已看到卫烈,且快马加鞭即将冲到卫烈面前。
“你主子呢?”
骄矜的小将军下巴微抬,看卫烈如臭水沟里的老鼠,“他怎么不过来?别是知道我今日入城不敢过来了罢?”
卫烈:“......”
秦鹤霄那种滴水不漏的性子是怎么养出的姜星回?
卫烈拱拱手,不愿与姜星回纠缠,只略提楚然在为秦鹤霄做事,让姜星回少生事端,“回少将军的话,世子爷与京兆尹在议事,一时半会走不开,故遣我来给秦将军送信。”
“信?甚么信?”
姜星回手一伸,完美错过卫烈话里的重点,“拿给我,我正巧要去找大哥,我替你把信给大哥。”
卫烈:“......”
早知道姜星回这么肆无忌惮,他就不在姜星回面前提信的事情了。
卫烈深感无力,向姜星回身后大喊一声秦将军,姜星回只以为秦鹤霄出来了,回头唤了一声大哥,卫烈趁机拍马而溜。
怕姜星回马快,卫烈拍马拍得更快,终于在姜星回赶到之前,把信塞给秦鹤霄的副将。
“这是我家世子给秦将军的密信,何副将一定要转交给秦将军啊。”
卫烈擦了把额上的汗,郑重其事再三嘱咐。
何副将拍了拍卫烈肩膀,“放心,没有人能从我这拿走将军的信,除非是我死了。”
何副将送走卫烈,一转身,撞到乌云密布的姜星回。
“拿来。”
“......甚么?”
“奸佞小人写给大哥的信!”
何副将没有一丝丝犹豫,果断双手奉上。
姜星回三两下拆开信,英俊面容扭成一团,“这么难看的字大哥是怎么看得下去的?!”
“还有!这个楚然甚么时候跟大哥这么熟了?还邀请大哥去他府上一叙,大哥跟他有甚么好叙的?”
“腊月初八?哼,看我怎么收拾他。”
看完把信整齐叠好塞到信封里递给何副将,“别跟大哥说我看过。”
何副将连连点头,“一定一定。”
何副将拿着信去找秦鹤霄。
亲卫接了信双手捧给秦鹤霄,带着丝质手套的手指拂过微不可查的信封上的褶皱,“星回拆过?”
何副将没敢做声。
秦鹤霄头也不抬,“十军棍,现在。”
亲卫应下,走出殿外。
不多会儿,院子里传来少年哀嚎声。
何副将眼皮跳了跳,心中有了计较,“将军,卫烈还在殿外等着呢。”
——假的,他就是想再确认一下楚然在秦鹤霄心里的位置。
锦衣银甲的男人默了默,一贯清凌自持的声音带了几分无奈,“罢了,我去。”
何副将眼珠一转,忙点头,“是,属下这就去回卫烈。”
“去罢。”
何副将快步出殿门。
院子里姜星回刚被打完十军棍,在亲卫们的搀扶下哭爹喊娘,何副将斜了一眼,本着也曾患难与共的心情上前劝了一句,“少将军,您以后莫在招惹楚世子了。”
“我哪里招惹他了!”姜星回很是不服。
“......算了,我一会儿再跟你讲。”
何副将一路去找卫烈,再三为自己之前的唐突言辞赔不是。
卫烈狐疑看了他一眼,单刀直入问:“将军赴约吗?”
“赴约,赴约。”
何副将一连说了两个赴约,态度殷勤到让卫烈有些不适,“楚世子设宴,将军怎会不去?烦请卫兄转告楚世子,我家将军必如约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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