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今也不是初来那个对什么事都不在乎的宋白了。自然明白,这个女人是个可怕的人。哎,绝非是老娘看上了秦牧野,实在是这些事,件件关乎老娘自身,这个世上,你谁都可以不爱,但一定要自爱。
我和她去了轩辕居,这一次,她没有推辞。屏退所有的人,包括在暗处的侍卫,她才对我道:“上一次,我和定蜀在这儿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我还当那么巧合呢?原来人家是故意说给我听的。我点点头,道:“娘娘正值青春壮年,嗓音自然足够响亮。”
司竹韵哼了一声,道:“既然如此,白儿,我也不怕和实话实说了。我和定蜀两情相悦,这件事情,你最好当你自己不知道,从此烂在心里。我确实是为了你着想。一来嘛,免得自己心里受堵,二来嘛,如今正值国难,你若是胡说八道了什么,只怕会给定蜀带来不好的影响。”
“不过,即便烂在心里,我希望你能谨记,在定蜀的眼里,我才是唯一。”
我扑哧笑开了。道:“既然娘娘这么自信,为何还要来宋白这儿摊牌呢?至于秦牧野的名誉什么,我却不在乎,他是平民也罢,丞相也罢,于我而言,就是我儿子的爹,反而是娘娘,难道没想过也许会适得其反吗?万一宋白我管不住自己的这张嘴,娘娘的清誉可就毁了。”
“哈哈哈!”她端的笑的花枝乱颤,一笑倾国,“我真是没看错你,你一点也不简单。宋白,如此一来,我却要祝贺你了。凭借你这般胆识,我那小叔子的正妃之位一定非你不可。你应该谢谢我和定蜀。”
她伸出手,将我的刘海掠起,啧啧啧了几声,道:“到底是什么图纹?让两个出色的男子非你不可?”
“娘娘此话何意?”
“呀……瞧我这记性,人啊,年纪一大就忘性大呢!你知道秦王造反之事吧?”
我颔首。她又道:“那你可知道定蜀在我寿安宫作何?”
莫非这女子是在向我昭示她的司马昭之心?她估计还不知道,昨夜那男人学张生跳墙回府来了吧?
“宋白愚昧,确实不知。”
“秦王以两座城池换你,哀家应许了,定蜀亦然。他不会再回相府了。你好好准备准备,明儿就可以启程去江南了。”
司竹韵掩唇笑开,眼底波光闪动。煞是迷人妖娆。她走到小楼之前,我便叫道:“给老娘站住!”
司竹韵的笑凝固了。她转过头,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我痞痞一笑,手里拿着一根枯萎的竹子,道:“不用怀疑,你虽然年纪大了,忘性也大,可是听力还算不错滴。老娘的话只说一遍,你听清楚。”
“你们TMD以为自己是哪根葱?让老娘去换城池就换城池?!你TMD拿老娘换了城池照样也被轩辕凉打的落花流水!你丫以为大炮是拿来看的?!你丫以为冷兵器能抵抗那火药大炮?!呸,简直痴心妄想!还有,如果秦牧野真的同意了,那你转告他一声——老娘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可直可弯能屈能伸!卖得了萌,耍的了二!装的了三无,掐得出萌音!晒得了下限,红的了脸颊!玩的了小清新,咽得下重口味!穿的了水手服,挥的了小皮鞭!听得了音乐会,吃得了大排档!人家说我跟这男的掰扯不清跟那女的不明不白,可我告诉你老娘这么多年金坑银坑火坑除了掉进过水坑其余从不失足!还有啥,忘记了……总之,得之他幸,不得他命!”
司竹韵站在寒风里摇摇欲坠,我怀疑她要被风吹成雪人。上前拍了拍她的肩,道:“那啥……你估计也传达不了这么多的话,毕竟年纪大了,脑袋不好使……”
我做了一个异常华丽的同情眼神,在司竹韵崩溃前,跑出了轩辕居。
“真TMD就一个字——爽!哈哈!”
话是骂完了,我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先不管秦牧野昨晚对我说的话,是啥意思,既然司竹韵能来到丞相府,和我说这样的话,就表明了秦牧野也许不知情。也许,同意了她的选择。
我,两座城池。原来是还价值连城,我暗笑。却又觉得不大可能。
轩辕凉十年磨一剑,为的就是这个机会,但凡筹划越久,就越不能让自己的计划出现丝毫的差错。更别说,双方还未开战,就先以城池换女人。
一来,输了先机,而来,输了军心!
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这么做。
这也许,就是司竹韵一个除去我的圈套。
我揉揉额头,这可是麻烦了,她现在实权在握,秦牧野又被困在宫中,老娘真是孤立无援!呜呼哀哉啊!
我才离开轩辕居四五步,鱼丸就带了一群人前来。这阵势让我好一阵惊吓!这些人不都是相府里的奴仆吗?他们虎视眈眈,目露恳切地看着我。唯独品颜跑到我的身边,呆呆的小脸全然苍白。
“夫人……夫人……”
“恳请夫人救救天下苍生!恳请夫人为国献身!”
数百号人跪在我的面前,为首的那女人,有着雅思一样的脸蛋,带着急切的恳求。我心里在呐喊,我去你MD,老娘不是救世主,救你个大头鬼!这司竹韵到底给他们灌了什么迷汤?让他们笃定老娘就是他们的救世主?!救世主是耶稣,是阿弥陀佛,不是老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