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躲过一劫,品颜沮丧地看着我,道:“没想到风将军会背叛朝廷。他可是顶好的一个大将军啊……”
“哼……原来你们认识,这就好办了!我说那小将军明明发现了我们,怎么跟没看见似得。”朝夕顾道。
“你是说风将军是故意放我们走的?!”
我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这个孩子必须要在平安的地方出生。此刻回到凤城,再回到朝廷控制的地方,是不大可能的了。而自古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向南一路走去,指不定还能出了安国,抵达穸国境内,云梦谷又在两国交界处,还能顺道看看少淮。
我将自己的想法对朝夕顾合盘说出,他只沉吟了会儿,便道:“小爷去哪里都没问题。既然答应了秦牧野要照顾好你,自然是不能让他小瞧了去。这招虽然冒险,却是目前最好的办法。行,小爷和你们走一遭!”
“我听夫人的!”
朝夕顾又道:“我觉得,你这怀孕之事,也不必遮遮掩掩的了,权作我的娘子,品颜,你是我的妹子,我们是乡下避难的人,等过了十日,小白你脸上的图纹就会消失,到时候,我们再离开渠县。”
“不成!你这是占我们夫人便宜!”
朝夕顾用手指点了点品颜的额头,道:“哟呵,我说,你家相爷是怎么告诉你的?要听我的话!”
“哪有?!相爷只让我照顾好夫人!”
“好了。品颜,我觉得朝夕顾的这个法子是唯一可行的。也只有这样才能掩人耳目,顺利出关的几率才会大一些。”
品颜嘟着小嘴,哼了一声。到底也是同意了。
朝夕顾在渠县租了一户房子,渠县毕竟是前线地区,这里的人避难的避难,逃亡的逃亡,拿了租金,指不定一辈子也不会回来瞧上一眼了。而且,为了快些脱手,租金是极为便宜的。朝夕顾死活不肯交一年的租金,最后和那人砍价,以三月的租金成交。
双方都觉得没得到便宜,但又无奈这是彼此最大的让步了。房东领了租金,没啥好脸色,带着一家老幼急匆匆地离开了。
“嘿嘿,其实这样的租金算是便宜了。估计我们在这儿呆上一年半载的,都不用再多给银子了。可惜啊可惜,我们停留在渠县的日子只有十日……”
品颜将包袱往地上一扔,道:“小气鬼!抠门。”
“咦……我说,小白你这丫头是看小爷我不顺眼来着吧?你这丫头就是没见过世面!这一路往南行,我们吃的,喝的,住的,哪样不要银子啊?小爷兜里就那么点银子,你要给小爷败光啊?!”
这家人也是匆匆搬走的,宅子里的家具大多还是能用的。我们置办了几张床单,几件粗布衣裳,装扮成地地道道的庄稼汉。因为我脸上的图纹还在,我是终日不出大门的,吃的,喝的,皆是品颜和朝夕顾去买。
他二人一日不吵上几句也是不罢休的。朝夕顾也粘人的很,终日叫我娘子,一会儿又问我吃酸的,还是喝辣的……
“来来来!乖女儿,看看爹爹给你买什么来了?!”
“朝夕顾!那不是你的孩子,那是相……那是老爷的孩子!”
“去去去,你懂什么?我这叫做培养感情!好歹,这一路南行,小爷就是小白肚子里娃娃的爹爹!”
朝夕顾此人是个自来熟,话也多,人还喜欢闹腾,品颜跟他混熟了,也不再称他为朝公子,直接叫他的名字,外人在的时候,还好,还能叫句大哥,这时,又抡着拳头向他招呼去了。我头疼地看着他们,两个完全长不大的孩子。
“好啦,好啦,你们别玩了!好好准备准备,明天可是要出城去了。”
第二日醒来,我额上的图纹消失的一干二净,品颜给我打水的时候,呆呆得看了我许久,道:“夫人,还别说,您这图纹不见了,我反而看着不习惯了。”
我笑道:“你得改口了,这出了宅子,该叫我什么?”
“嫂……嫂子……”品颜说完,又揉了揉自己的嘴巴,道:“我怎么觉得这么怪异?为什么我要喊你嫂子,而不是叫朝夕顾姐夫呢?这到底谁和谁亲些!”
城门口把手着士兵,却不是十分严密,秦牧野回朝后,就亲自挂帅出征,朝中又一大将为副元帅,五日前已达凤城,此刻,两军正对峙。同日,秦王自封皇帝,以渠县往南一带为秦国,和安国正式决裂。这渠县虽说是秦军和安国军队交锋的前线,县内的气氛也煞是紧张,却还没到对百姓严格盘查的地步。
我穿着一身粗布麻衣,肚子也微微凸显了出来。朝夕顾拿着行李,脸上抹了一层灰,看上去也是个十足的农家汉子。品颜梳了两条小辫子,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我们这三人行,应该不会被怀疑才是!
可惜,怕什么来什么。我三人刚刚走到城门口,正要接受那守城士兵的盘查,城门关卡处走来几人。为首的人正是风南城。他身后跟着几个同样一身铠甲的男人。
“属下参见风将军!”
“都起来吧。”风南城一向平易近人,略略抬手,那些个人已经站起来了。
他就站在我的对面,即便我知道自己脸上没了那图纹,还是一阵揪心,唯恐他将我认出来!可这关头,我们又不能就这样离开,否则,只会更快地招来他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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