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不是像某世子那样薄情的人。
中午陪了她一会儿,看她入睡后,霍昱丞便匆匆敢去书房处理事务,只希望赶紧做完晚上能多出和她相处的时间。
入冬后一天越来越日短夜长,处理好手上的公务,霍昱丞躺在那张专属的软榻开始休息。
内室的烛光也已经熄灭,显然那人也早已入睡。
安静的夜晚,除了门外北方的呼啸,只剩下两人轻微平稳的呼吸声。
池清容睡得很浅,蜷着娇软的身体缩在冰冷的床榻一角,被褥里很凉,怎么都暖不起来。
好冷。
哪怕脸庞都往被褥里埋了埋,还是能依稀地感受着外面寒冷的冬风吹了进来。
不仅冷,白皙脆弱的后颈还传来刺痛感,让她下意识地咬住了下唇去缓解身体的难受。
大脑迷糊糊的,好似睡着又好似醒着,池清容这才想起自己的雨露期要到了。
关昀是中庸君,不能标记坤泽,平日里每月一次的雨露期,她都会提前服下冷情丸去抑制这个时候格外难熬的情潮。但由于使用长了,药丸对身体产生了抗体,不仅一定程度损失了她的身体,而且效果还越来越不尽人意。
以前只需要一粒便足够,现在服三粒可能都不管用。
感觉身体越来越不对劲,她睁开柔弱似水的眸支撑着酥软的身体从被褥下拿出一个小盒子。
满满的一小盒已经见底了,只零落地布着几颗黑漆的药丸。
由于梁王是乾元君,府上并没有这种东西,她也忘记让瑞珠去添置几盒。
不再清明的美眸看着盒里的药丸,眸里闪过一丝的犹豫。
她其实可以让殿下帮忙的。
咬着银牙纠结了许久,她还是一狠心将那几颗药丸都咽了下去,浓郁的苦涩充斥着喉咙,她皱着小脸倒在凌乱的床褥上。
刚刚还冷的身体发着难以承受的热,散发着滚烫的热度,清新淡雅的赤玫花信息素裹挟着液体从后颈溢出,迅速占据着室内的每一寸空间。
池清容攥紧被褥承受着冷热交织的痛苦,上一秒如坠冰窟的身体下一秒就掉进了灼热的火坑,除此之外,还伴随着只增不退的情潮。
殿下
想着就在外面的乾元君,女人抿着被咬得渗出血丝的唇瓣,两行清泪蓦地就掉了下来。
痛苦而无助。
这个时候若是殿下在该多好
仅隔一道门帘的霍昱丞并没有睡着,辗转反侧刚有点睡意,就闻到一股非常浓郁的花香,带走了大脑仅存的那点清醒。
好在她是高品阶的乾元君,面对坤泽君的信息素还有一定的自制力,似想到什么,她一骨碌从软榻上爬下来,黑眸直直地盯着里面内室的方向。
是容容的雨露期到了么
光影恍惚,她披着中衣走进那一直不被允许的禁地,眼前的景象让她呼吸一滞,怦怦跳动的心脏似要蹦出来。
女人噙着清泪抱住了她,软哝的声音多了几分的委屈。
殿下
容容
殿下有了容容以后还会纳新人吗?
彼此紧密相拥,感受着对方都跳得不规律的心跳和升高的温度,霍昱丞抱着她只觉得大脑处于一片放空的状态。
她大概是明白了她此时的意思。
不会。我答应你。
她声音沉稳认真,并没有因为这样的情况而有所怠慢。
殿下
这一夜,她真正拥有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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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番外心动
大雪纷纷的冬夜,霍昱丞尽兴后揽着心爱之人一同沉入梦乡,心房被满足和幸福填得满满的,疲倦的意识随着睡意昏昏沉沉,仿若回到了多年前无法忘怀的那一天。
她记得那也是一个凛冽的冬天。
她因为不小心打碎了太女殿下的茶盏而被罚跪在冰天雪地的长亭外。
那年她才九岁,由于长期营养不良身形比其他皇子皇女都要瘦弱,身着单薄的棉衣跪在冻成棱的地砖上,往来太监宫女无数,却没有一人为她向那位跋扈娇纵的太女殿下求情。
她出生时正是母妃失宠的时候,作为先帝的第五个孩子,她出生时甚至都没有自己的名字,母亲总是唤她小五,后来长大点才被皇祖母赐名昱丞。
母妃出身低微,因诞下皇姐才被封为妃,在小昱丞的记忆里,母妃是个很温婉柔弱的女子,时常陪她和皇姐读书写字,希望她们二人能早日长大成材,在父亲众多子女中能出类拔萃,能为她重新吸引来父亲的目光。
七岁那年,母妃因忧思成病而早早离世,她和皇姐在偌大的宫闱从此相依为命,母妃出殡那日,那位她时常念在口中的皇帝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
父亲的漠视,母亲的早逝,让她和皇姐如一颗坚韧的小草生在这危机四伏的皇宫之中,但这没有一丝温暖的深宫就是如此现实,失去庇护的尊贵皇女连最低贱的奴才都不如,而敏感的乾元君的身份更是让她和皇姐成了太女殿下的眼中钉,肉中刺,成为了全皇宫都避之不及的对象。
这次太女借口将她骗到东宫假意寄予她吃食,却在她失手碰翻茶盏后故意刁难,罚跪在寒风刺骨的雪地。
一个九岁的孩子穿着破烂的单衣跪在亭外被一群人肆意嘲笑,众人轻蔑的笑声和眼神往往比这漫天的大雪要更刺伤。
霍昱丞低垂着眼眸,幽暗的眸色似一波深潭,她挺直如削瘦青竹一样的脊背,冻得没有知觉的手掌死死握拳在一起,承受着她们的恶意。
余光扫过处,她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皇姐,但她也知道皇姐不可能为了她向太女殿下求情,毕竟在这个吃人的皇宫,她和皇姐都自身难保,两人都是一样艰难的处境。
尚且年幼的霍昱丞只知道那天很冷,仇恨的种子埋在心中生根发芽,她发誓总有一天她会让这群人通通付出代价。
正因为这天,太女倒台后,她的党羽一一都被后来贵为梁王的霍昱丞铲除,轻则流刑,重则死刑,无一没有好下场。
身体被冻得瑟瑟发抖,她咬着打颤的牙齿死扛着大自然肆虐的力量。
她以为自己都要冻死在这冰冷的皇宫。
太女殿下,您若为了这等事动怒,恐怕传到陛下耳朵里不好听。
一道轻轻柔柔的嗓音传来,是一个挽着乌黑长发,披着白色狐裘的清贵少女,女孩容貌清丽,肤色胜雪,生得唇红齿白,有一双似皎皎明月的美眸,宛如天人之姿。
她身姿清冷地站在太女身边,如一朵出淤泥不染的高傲白莲,那对看向她的美眸很淡然平静唯独夹杂着一丝同情,和那群对太女阿谀奉承的人截然不同。
始终低着头的霍昱丞不过匆匆一瞥,那美丽少女的模样便深深烙印在了脑海深处。
时隔太久,她已经不记得狗屁太女当时说了什么,只知道那一向睚眦必报的太女因女孩的一句话放了她一马,携着众人离开。
从雪地回来后,一向体弱的她在床榻上足足躺了两月之余才缓过来,身边没有任何的太监丫鬟伺候,只有皇姐偶尔目光复杂地端一碗药喂给她。
她不在意这些,躺在床上那段黑暗晦涩的日子里,她想到最多的还是那天为她出言的白衣女孩。
她就像一束光照耀了她阴暗不见天日的世界,让她对以后的生活充满了期待。
她是她见过长得最美的女孩,声音也是动听极了,尚且年幼的她还不明白何为心动,何为爱情
后来,她才知道那是丞相府的嫡小姐,池大人的掌上明珠,太女心仪于她,才肯因她的一句话而轻而易举地放过同父异母的她。
很难说清当时是什么感受,只是觉得那虚假的太女殿下配不上她,后来她也听到了一些坊间传言,她拒绝了太女,只因她始终钟情于敬国公府的世子。
松了一口气之余席卷而来又是无法述说的苦涩。
一边偷偷关注她的消息之余,她一边暗自发力勤奋学习诗词歌赋练武把自己变强,逐渐显现轮廓的她因一次出众的射箭比赛获得了先帝的垂爱,苦暗的人生这才开始慢慢好转。
但哪怕她再努力,还是赶不上她和关昀的感情日益稳定,到了谈婚论嫁的最后阶段。
那一日她和关昀大婚,迎亲的队伍敲锣打鼓从皇宫经过,全城百姓都在纷纷相传这郎才女貌的天作之合,只有她一个人痴痴站在城墙之上望着那大红花轿离开。
曾经梦想过无数次的场景在眼前浮现,她还是她,只是那个骑马迎亲的人不是她而已。
霍昱丞知道她长达数十年的暗恋从此结束了,这是一段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那时的她都没妄想过她们还会有以后。
一夜放纵,霍昱丞鲜少犯懒睡过了时辰,悠悠转醒时,满怀的温香软玉,她抵在她怀里睡得正好,眉眼恬静,乌黑柔顺的长发披落在白皙的纤背后,雪肤之上红痕点点,皆是恩爱过的表现。
容容
闻着空气之中还残余的赤玫花的信息素,霍昱丞的心不由自士地软了软,揽着女人纤腰的手臂又紧了几分,只想将怀里娇软的人儿勒入骨血之中,此生不再分离。
浑身疲软的池清容是被埋在颈间那颗毛茸茸脑袋蹭醒的,半阖着清眸,手指轻轻抚着那人的发,她软声喊了声殿下。
还未清醒,她被强势的殿下吻住,两人再次陷入卷土重来的情潮之中。
池清容的雨露期持续了三天之久,在此期间,梁王殿下一直陪伴身边,请假都没去早朝。
除了伺候的瑞珠隔一天进去送饭和更换被褥,每次都是燥红了脸做完自己的事情赶紧出来。
你做事这般仓促作甚。
守在门外的石越见瑞珠匆匆忙忙的端着盆出来,没由得问了句。
她自幼跟在梁王身边,是一位很普通的中庸君,性格大条还未成亲,自然是不懂乾元坤泽之间。
要你管,你做好你自己的事就够了。瑞珠在池清容身边待久了,心气也是极高,直接回怼过去,抱着木盆走开。
在瑞珠眼里,梁王殿下风流倜傥,斯文潇洒,然而她的贴身小厮石越却是个没脑子的木头。
霍昱丞第四天清晨才去参与早朝,瑞珠进去伺候的时候,就见王爷和她家小姐都起来了,而且最让瑞珠震惊的是,她家清傲的小姐披着黑发只着中衣伸着手指在帮殿下整理衣袍,明明很困还支撑起来服侍殿下离开。
抛开以前的冷漠和忽视,这会她家小姐当真是妥妥的贤妻良母,举止间的温柔都要溢出来了。
小姐以前在国公府都没有这样对世子,全是丫鬟在伺候士子起身。
再睡会,我早点回来。
霍昱丞低眸看她帮她腰间的玉带扣好,握住了她温凉的手拉着被子盖在她单薄的身上,爱怜的吻落在了女人白净的脸侧。
池清容半靠在她怀里,还没睡醒的小脸皱在一起,似乎并不情愿她离开,却还是伸手抚平她肩胛处衣物的褶皱。
我先去早朝了,你一会儿起来记得用早膳,我很快就会回来。
殿下温声哄着小姐,两人黏糊了好一会儿,丝毫不顾她就在旁边,后来真的耽误不了,殿下才匆匆离开,还不忘嘱咐她督促小姐用早膳。
真是甜到发腻。
瑞珠,我穿这身衣服好看吗?是配这个墨玉簪还是那个玫瑰簪好看
梳妆台前,池清容穿着那件为她量身打造清新出尘的白裙,小巧古典的俏脸上画着淡雅娇柔的妆容,美得不可方物,偏偏绝色美人还在纠结戴哪只簪子更好看。
不是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
瑞珠站在她身后,看着自己小姐一起床就开始一反常态地梳妆打扮,当真是无语到极致,之前是谁口口声声让殿下纳妾,是谁把殿下送的东西都压箱底,是谁把殿下拒之门外
绕是无语,她也不敢光明正大地吐槽,担心她家小姐可能会恼羞成怒把她给轰出去,毕竟这会让殿下纳妾的事可是提都不能提。
小姐您试试玫瑰簪吧,这是殿下送的,还一次都没有戴过,您戴上指定好看。
瑞珠顺着自家小姐的心意说道。
是吗,那我试试。
池清容纤手握着那只做工精致华美的玫瑰簪别在挽好的发髻之上,仔细端详着镜中之人,心思却不知飞到了哪里,心里多了几分的不确定性。
她会喜欢吗。
小姐,您放心好了,殿下肯定喜欢得紧,待殿下回来绝对是春宵一刻值千金。
实在看不下去的瑞珠瞥了一眼她家小姐好似少女怀春的模样,打趣道。
瑞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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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番外风波
年后,大雪覆盖的京城积雪消融,一片春暖花开,万物复苏之意。
如此好的天气,京城那位素有争议的梁王妃却感染风寒病了,据说梁王殿下衣不解带地守了王妃好些日子,王妃的病才慢慢好转。
光线充足明媚的书房,一身蓝袍别着金冠的梁王殿下气质温润地坐在太师椅上翻着兵书,眉眼舒展宁静,是一故风轻云淡的洒脱。
房门传来一声轻微的吱呀声,一袭蓝裙的清冷女人端着果盆缓缓而至,美眸颇有愤懑地看向那个专心看书的人。
直到她走近,霍昱丞这才发现她过来,动作早于大脑酝酿的话语,长臂伸直,将那人一把捞进怀里,环着女人纤细的腰肢软声道。
容容怎么突然过来了?
手掌还不忘拿过一旁的小毯子盖在池清容温凉的身体上仔细掖好,显然对前不久的那场风寒还心有余悸。
池清容窝在她怀里,抿着樱唇,素手把玩着她腰间的玉坠,语气含着一丝的埋怨。
殿下现在都不陪妾身了,还不允许妾身过来陪殿下吗?
殿下是不是有了相好的丫鬟?
对上女人黑白分明的眼眸,再面对媳妇的一连串醋意满满的发问,霍昱丞怔住了,随后眼神变得无奈又宠溺,当真是百口莫辩。
她环着她,温柔解释着。
怎么会?容容又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容容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