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凡歌趁着等红灯,一掌拍到他肩上,咬牙切齿,“搞那种驾驶室独立的!”
她单独坐,以后开车绝对不能让他有机会揩油!
她是这么想,话落到权薄沧耳朵里,又成了另一番意思。
他冷厉俊美的眉峰挑起,眼尾带着轻佻,“欠欠,车里其实有挡板。”
颂凡歌专注地开车,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话,又过了几秒,才猛地从他那语气里面反应过来。
挡板,真是……
“是我坐副驾驶!权薄沧,你脑子里除了那点带颜色的垃圾,还有其他的吗?”
“还有欠欠你。”
“……”
我可真是谢谢你啊,在一堆黄色垃圾里面,我熠熠生辉。
车子沿着掖乌河向南,又往东开了半小时,期间权薄沧实在舍不得,和颂凡歌换了座位。
按照颂凡歌给的地址,车子最后在江城边境的一个小镇停下。
“你要见的男人,就在这里?”
权薄沧站立着,看着面前的“水乡镇墓园”几个大字,英俊不凡的脸上,面色复杂。
“是啊,他在这里。”颂凡歌倒是见怪不怪,下车去从车后座拿出备好的鲜花,“进去吧。”
颂凡歌轻车熟路,在墓园的各个路段支线里拐来拐去,最后在山背面的山腰停下。
白色的石碑堆砌着一方坟墓,小小方方的墓碑立在中间,两旁都种着矮而茂盛的常青树,还有两盆芬芳四溢的花。
墓园经常会有人打扫照看,但这个地方明显比其他地方干净,树和花也比其他地方的长得好。
“经常来?”权薄沧站在身后,问她。
颂凡歌将花束献上去,又弯腰将花盆里的枯叶拔下来,埋到花盆里,整个过程做得相当熟练。
“嗯。”颂凡歌回他。
她又朝墓前一拜,微笑着看向没有任何字迹的墓碑,“好久不见。”
“这次给你带了酒,换了种口味。”
颂凡歌摆好杯子,将酒倒出来,浓郁的醇香四溢。
权薄沧站在她身后,看着她井井有条地做事,漆黑的眸子望着她的背影。
这座小镇靠海,是江城距离大洋最近的小镇。
而这座山的这一面正好对着海面,一眼望过去,全是浩瀚无尽的汪洋。
不时有凉风吹过,吹起颂凡歌披散在后背的乌发。
“你不问我吗?”颂凡歌问。
“有什么好问的。”权薄沧慵懒地站着,“我还不至于跟个死人吃醋。”
虽然看她勤快又正经的模样,挺不好受的。
但和个死人吃醋,他还没到那种地步。
“他救过我三次。”颂凡歌后退几步,跟权薄沧站在并齐,“是我的救命恩人。”
这些是发生颂凡歌在地下杀手组织时的事情。
第一次不得不杀人时,颂凡歌双手颤抖,可不杀人,她就会被组织的管理层杀掉。
那个少年救了她。
当然,那次她不知道是他,因为她吓晕了,醒来后被陆桥桥照顾着,此后的事情似乎是理所当然。
陆桥桥认领了那个少年的恩情。
之后才有了颂凡歌唯一信任陆桥桥一人,即使自己受伤也要护着她,慢慢对护她信她这件事有了偏执。
这件事的真相,也是颂凡歌被关起来时知道的。
陆桥桥之所以想到用挡刀的方式来设苦肉计,是因为在颂凡歌眼里,陆桥桥曾经救过她一命。
微风吹过,常青树的叶子在风里飒飒作响。
“如果他顺利长大的话,估计跟你差不多大。”颂凡歌偏头看权薄沧。
可惜他没能顺利长大。
她不知道那个少年是什么身份,他每次都戴着面具,也不爱说话,他曾经说的那几句话,她全都记下了。
“他因你而死吗?”
“倒也不是。”
权薄沧英俊的侧脸有些绷着,抿了抿唇,高大挺拔的身体忽然有些沧桑,“欠欠,这个人,是不是对你很重要?”
“……”
语气怎么有些软软凄凄的?
“你想什么呢。”颂凡歌噗呲笑出来,伸手穿过他臂弯,两手抱住他的腰肢,抬眸看他,黑白分明的眼注视着。
“我们一共见过几面而已,我那时候还不到十岁,跟人玩过家家还差不多。”
“你想听他救我的时候场景吗?”
虽然为了不让他担心,她不会把幼年的遭遇告诉他,但是可以简要地说一下那个少年救她的事情。
“哦。”权薄沧语气淡淡的,好似不在意她的解释。
只是那嘴角的弯起的弧度,还有眼尾的笑意,让他看起来轻松了很多。
“不用告诉我,我没什么兴趣。”
被人救能是发生了什么好事情,伤心事还要提起,就等于撕开长好的伤口。
“今天来呢。第一是好长时间没来看他了,第二呢。”颂凡歌挽着他,好看的眉眼弯弯的,“我想告诉他,这是我一辈子的爱人。”
权薄沧垂眸,看她忽然挽上来的手,挑眉,“嗯?”
这话舒服。
“安全感啊。”颂凡歌摇了摇他手臂。
“什么玩意儿?”权薄沧一双眼睛盯着她,嗤笑,这一刻仿佛所有的棱角都收了起来,“不该是我给你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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