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四岁时照的吧?
四岁的他,手臂揽着妹妹的肩。妹妹两岁出,小他一岁多,认真嘟努着嘴,看镜头。
两双圆咕噜眼睛,像一个模子刻出来。
拍照的是妈妈纪蓉。
两岁多和四岁小孩,认知差距有多大?
大到他依然记得妈妈温婉的眉眼,温柔的给他讲故事,妹妹却不记得了。
他永远记得:
妈妈问他:小奕最爱谁?
他靠进妈妈怀里说:妈妈。
妈妈摇头:不对,小奕最爱妈妈、爸爸、和妹妹!小奕要爱妹妹,将来爸爸、妈妈不在了,小奕要替爸爸妈妈爱妹妹,你们要互相扶持到老。
拍这张照片的一个月后,妈妈出车祸走了。
面对变故,相差一岁多的幼童认知差距有多大?
他知道死亡的含义,而妹妹完全不明白;
他知道爸爸带回家的女人,张晓敏——工厂的出纳小阿姨、或者小姐姐——意味着什么,妹妹也完全不明白;
妹妹懵懂的抱着猫,他揽着妹妹,警惕的瞪着朝他们温柔、轻笑的张晓敏,用肢体语言,告诉这个年轻后妈,他年纪虽小,但别惹他妹、和猫;
他警惕的看着这个貌似文静、秀丽、温柔待他们的小后妈,妹妹已完全接受张晓敏,喊妈妈;
他听得懂张晓敏和陈海哭嘤嘤想再生个小孩,和家人通电话吐槽这破妹妹太娇、太调皮,他太鬼,还没怀上,挂了电话依旧对妹妹一脸假笑,妹妹眨着天真大眼睛咯咯咯对小后妈笑;
他似乎懵懂又早熟的知道,发财、死老婆、取小娇妻的含义,爸爸几乎没多少丧妻悲伤,也没多少新娶狂喜,很快频繁夜不归宿;
陈海当着所有人的面问张晓敏对他们兄妹怎么样?他看着张晓敏,牵握妹妹的小手说:妈妈对我和妹妹,都很好;
他总牵握着妹妹的小手,他太紧张陈妍了,怕陈妍像妈妈那样倏忽不见,怕张晓敏暗地欺负傻不楞登的陈妍,他像个保镖,形影不离贴着妹妹。
晚上非得绕过阳台,到妹妹小床上握着妹妹的手说会子话,反锁房门,小小人儿站着想想,没回自己房间,爬上妹妹的小床,将小公仔塞进妹妹怀里,揽抱着妹妹睡。
张晓敏的哥哥过来,撩弄陈妍下巴、亲陈妍脸颊逗陈妍笑,他牵着那破男人的裤腿抬头狠瞪,直到将妹妹要回来,半提抱着跑回房间教育妹妹:别人碰你,要大声说不!
他知道,在天堂的那个妈妈教过妹妹这些,但张晓敏没教,张晓敏一脸温柔笑看。
或许因陈海一家之主的威摄、明显的经济从属地位?或许一开始张晓敏真想和这对兄妹良善相处,吃、穿、玩上,张晓敏对陈妍甚至可算视如己出对待,陈妍总被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陈奕从没告诉妹妹,张晓敏不完全温柔、亲和,他不像有的小孩,和妹妹一起哭唧后妈有小孩后如何如何,吐槽爸爸夜不归宿;他尽力过滤隔开张晓敏诡暗的一面、以及那对半路夫妻并不像张晓敏粉饰的亲密;
他像布下结界,像打开滤镜,让陈妍无忧无虑,居住在童话城堡中……
稍大些,陈妍有自己的玩伴、才艺课程安排,他总在学校门口、楼道口,紧着张小脸等陈妍,看到妹妹朝他蹦跳过来,他迅疾绽开一脸灿笑,朝妹妹走去……
一直到高中,他很烦逛街,但张晓敏和陈妍逛街,他总假装一脸感兴趣的跟在后面,竖着耳朵听她们说话……
他太紧张陈妍了,紧张得仿佛这个世界只有陈妍这个人,只有看守陈妍这件事!
他心里只住着这个小人儿。
这样的心理状态是有代价的,陈妍出落成娇美小少女,不再蹦跳跳,而是半瞪他,慢吞吞朝他走来,看着这个他心里头唯一的人儿,他身心燥热心跳像鼓擂;
这样的紧张付出也是有回报的,陈妍确实无忧无虑长大,虽时常嗔瞪他,可她的童话城堡里也只有他一人……
经常,他洗完澡,刚想溜过去她房间,她已先溜过来,在他床上打滚,睡裙下的纤白小腿摆成各式各样毫不淑女的姿势,他坐在床边怔怔看着,大手抚着她瓷白的脚踝、小腿肚,一路到膝盖往上一掌,心猛跳着躺下,将她揽进怀里;
感受自己和她身上的灼热、咚咚咚的心跳,大手在她后背游抚,她什么时候开始穿胸衣了?
初中后,她穿起半截抹胸式背心,他没觉得怎么,穿上正儿八经的胸衣后,他揽抱她时心跳贼快,隔着这层布,大贼手反而越想伸进去抚挲。
上次借着她在学校拧他乳头,他纵着心性伸进去拧了一下,倒像拧在他自己心头,酥麻从心尖绽漾至四肢百骸,比自己撸管射出的那刻还酸爽,指头娇嫩、似灼又凉的触感让他全身绽起鸡皮疙瘩,青春期一点点触碰便能撩起巨火,珍贵如稀世珍宝……
“妍妍,”他在她耳边喷着热息灼哑喃喃。
“嗯?”
“妍妍,”
“嗯……”
“妍妍!”
“信不信我打你!”她撑起上身,娇嗔俯视他,耳尖红红的,眼里波光莹莹,映出他青春期青涩、精致的俊脸;
垂搭的睡裙领口裸露出半个乳杯玉白乳肉,一小截幽深的乳沟,她发育得真好;
“打我哪里?”他将她又拉进怀里,脸颊蹭着她发红发烫的小耳朵……
经常,她没回自己房间睡,窝在他灼烫怀里睡着,他紧紧揽着娇小、散发奶香的她一同沉沉入睡……
不止一次,他听见房间锁眼儿响,一头半长发钻在门缝里看相拥而眠的他们,眸眼幽光闪烁,幽静深夜,【咔嗒】的门扭反锁声、【诶乃】掩门声儿做贼心虚般轻响……
他依然半转身盯着已紧掩的房门,如果去了天堂的那个妈妈还在,肯定会找他们谈话?将他们隔开?但张晓敏没有。她隔叁差五开门,觑看……
他知道危险!他知道不对!但他将妹妹抱得更紧,贪婪闻嗅香香软软的她肩窝、颈侧,大手在她后背来回游抚,她痒得轻轻【嘤咛】,整个身子更深窝进他怀里,小脑袋却扭成半仰,樱红小嘴喷着果奶味半启,诱人亲吮。
“妹妹呵!”
“嘤,别吵,碎觉;”
“妹妹……”
“哥……”她搂住他颈脖,灼烫的乳胸紧贴他更加灼烫的胸膛。
脸颊互蹭,耳鬓厮磨,他好想侧过脸,用发烫发颤的唇瓣吻她,终究没有,只是揽紧她,紧得像想箍嵌入自己胸骨;
她嘤呃轻吟,他知道她被箍压疼了,但她没挣脱,她身子更烫、更香,不是果奶味向的香了,更撩诱他青春欲能的无法形容言喻的体香?
他知道,他们终会出事的?!也许还会丢人现眼的搞出个孩子来?少年心头慌乱糟糟,身体燥热糟糟,他搂着妹妹遗精,无数次,天知道遗精时他梦见什么……
张晓敏并没能觑窥到什么,不管他多想亲吻她、侧过脸就能吻到,他们在床上,只限于相拥而眠,他大贼手只游抚在她背上,她在他床上像喵一样打滚时,他坐在床边触碰她的脚踝、小腿,至膝盖往上一掌处打住;
他们的初吻,并非在床上突破,而是一个绵绵雨天,他们忘记带伞,他脱下大风衣,狼狈的猫驼着背撑开风衣遮雨,抬头看到路边,陈海牵着一小男孩,亲昵的搀扶孕妇下车还亲了下孕妇的嘴角……
轰隆隆并非天上在打雷,而是少年杂乱脑里各路信息碰撞,他本能意识到某种、险情?
陈海似也看到他们?
“看什么呀?我淋着雨了,”陈妍抬头——他太紧张陈妍了,他不要她毫无心理准备看见这些垃渣事!他倏的转身挡住陈妍的视线——却忘了他驼着背,猛的转过来,刚好和陈妍面对面、嘴对嘴!
兄妹俩软灼、微颤的唇瓣在风衣下紧贴在一起,分不清是谁先隐隐努嘴?四瓣唇、沐着青春清新气息,无法收拾的相互生涩的吮吸……
他们的父亲,陈海很满意儿子懂事背过身挡住女儿,牵着儿子、扶着怀孕的年轻女人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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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框在磕睡过去的陈奕怀里掉落,陈奕晃晃脑袋,弯腰捡起,水晶面裂开一道细痕。
将相框放回床头柜,看向几罐蛋白粉,他紧张的小人儿,长大了,会紧张他了。真好。不管多累,她总是他的力量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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