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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欧亨利听着奥威尔描述的现场,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这样的现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不过我得回去找找资料,说不定是位老朋友。
    嗯。奥威尔颔首,那我这边的照片老办法给你一份。
    他们所有人里,欧亨利大概是接收情报最自由的一个了。
    作为情报官的最大好处就是永远能合理地消失一段时间又合理地出现在任何地方,只消说是跟线人见面,那么除非已经被国家怀疑背叛,不然没有人会过多关注他的线人具体是谁那可是情报官们最大的商业机密。
    欧亨利算着自己的行程,答应道:好啊,正好我这几天在欧洲出差。
    出差不是什么大事,他之前也就没提,眼下既然说起,便忍不住多抱怨了几句,彭格列手真的伸得太长了,居然跑到纽约去跟俄罗斯佬干架,差点没把地皮掀翻也就算了,闹到最后连累我去意大利居中调停,他们那个火焰我早试过了根本不是一个体系的东西,披了马甲我也搓不出火花。还有他们那个门外顾问,上次我换张脸被他盯了半天,真是见了鬼了。
    要不是彭格列一直属于地下世界的守序派,另一边的老大又已经变成了一地碎肉,出差的危险度不高,欧亨利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暴露了,才被派去跟自己八字不合的意大利方便把他弄死。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欧亨利一提到意大利的彭格列家族, 除了不清楚情况的凡尔纳,其他跟这个家族打过交道的超越者们都露出了类似于牙疼的表情。
    就跟欧亨利说的一样,火焰跟异能力不是一个体系,彼此之间的兼容性很差, 所以打起交道来是真的很难受, 每每撞上就有种水碰到油又非得搅和在一起的别扭感觉, 哪哪都不舒服。
    但彭格列作为欧洲最大的Mafia家族, 以及统治了大半欧洲地下世界的庞然大物,跟世界上的大部分国家都有着不错的生意往来, 也就导致超越者们三五不时就得跟彭格列的人打个照面, 甚至在政府的安排下吃饭喝酒搞什么技术交流。
    他们能交流出什么来, 这一边的常识放到另一边可能都行不通。
    不过我也不讨厌彭格列就是了。拉格洛夫小姐轻笑,要是没有他们掐着销售量, 欧洲的军火走私早就要翻天了。
    海涅补充了一句:还有人体实验。
    塞万提斯沉吟片刻,提议道:那要不要跟彭格列那边谈一谈
    军火交易也好、违禁品走私也好,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地下世界存在的阴影,他们消灭不了也没准备消灭那些生意,只是想着现在的目标太多势力太零散,不方便他们最后一锅端绑走,才暗搓搓地先把特别叛逆好战目测说服不了的刺头掐掉, 帮助地下世界来一波势力整合。
    而彭格列本来就是他们计划里收割胜利果实的大头彭格列的现任首领Timoteo属于立场偏向温和保守的稳健派,反对人体实验和人口买卖, 把军火药剂等危险违禁品的走私量卡得很严, 同时限制火焰体系的力量者加入战场, 从侧面遏制住了战场扩大局面彻底失控, 打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哪个国家真的消失在地图上。
    除了力量体系不一样, 不管是行事风格还是产业领域, 再找不出比彭格列更合适的Mafia势力了。
    难度很大。海涅客观地评价道,彭格列到底还是Mafia。
    没有战争就没有暴利,和平年代赚点黑钱还得费心洗干净,战争时期浑水摸鱼可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不信你去看意大利政府的税收,彭格列交不交交多少全都看心情的,说是西西里岛的土皇帝也没有任何问题。
    这么滋润的生活,脑子坏掉了才想跳出来挑战困难模式。
    何况彭格列可不只有自己一家,还得考虑身后同盟家族的利益,一个处理不好就可能威信尽失。
    塞万提斯不是不知道这件事,想了想也觉得不怎么靠谱,摇头放弃了这个念头,倒是王尔德置身以外一样开口道:不管成不成功总得尝试一下,万一就成功了呢。
    他说着扭头看向二叶亭鸣,问道:你能把他拉到这里来吗?要是他不答应的话能醒过来就忘了最好。
    二叶亭鸣对彭格列有一些印象世界意识辛苦捏出来维持时空稳定的基石宿主家族嘛,彭格列指环作为七的三次里负责维持纵向时间轴平衡的部分,比起另外两套更稳定,也没什么严重副作用,可以说是世界意识的得意之作。
    但是七的三次方是相当于书同类的存在,不同于六眼那样的半个同类,二叶亭鸣不能不通知一声就擅自对祂的宿主动手动脚,不然七的三次方脾气再好,都得找上门来查他水表。
    七的三次方加起来足足二十一个,二叶亭鸣势单力薄拒绝群殴。
    所以他谨慎道:可以操作,但我得先商量一下。
    二叶亭鸣想把彭格列九代目带到梦里,必须花点时间联系上七的三次方里面的彭格列大空指环,试探一下表达友好再得到许可
    毕竟他跟七的三次方真的不熟。世界意识把七的三次方捏出来的时候二叶亭鸣早就睡得昏天黑地不知今夕何夕,又是一个掉在日本一个掉在意大利,这么多年连个招呼都没打过。
    如果那边同意的话,我会尽快把他带来。二叶亭鸣说道,只希望七的三次方别是德勒斯顿石板那样护食的性子,就连圣杯那种的黑泥精他都能勉强接受。
    黑泥精嘛,对付起来二叶亭鸣是不怕的,你精神污染我我就精神污染你咯。作为曾经的文学概念,世界线消亡最主要的原因之一,二叶亭鸣本体的空洞里不仅埋着自己(文学)的残骸,还埋着一整个世界线消亡后的废墟,就精神污染程度而言不比此世之恶差。
    【】
    世界意识眼看着二叶亭鸣的思路走向逐渐往暴力压制上倾斜,不忍心看到自己辛苦捏出来的时空基石被二叶亭鸣压迫,跳出来说了两句公道话。
    【倒也不至于。】
    【你好好跟祂说,时间不会不同意的。】
    要是二叶亭鸣的目标是时空基石中的其他两套,世界意识不敢保证就二叶亭鸣这口才能不能说服祂们,但这次他的目标是最稳定守序的时间基石,跟二叶亭鸣一样立场的秩序善,成功的概率就大大提升了。
    而且二叶亭鸣又不是要做什么对宿主不利的事情,拉人做个梦再梦境里聊聊天,最多聊不来清除一点记忆只要二叶亭鸣好好说人话,世界意识想不到时间基石会拒绝的理由。
    于是二叶亭鸣先从会议里退出,跑去敲时间基石的头像框加好友拉关系,留下超越者们接着开会。针对军火商和彭格列的话题暂且搁置,但他们还有更多数不清的事情要聊。
    绑架政府高层是他们计划的最后阶段,在此之前需要耐心地把路铺好调开能力棘手的护卫人员,离间政治同盟之间的关系,伺机替换头铁好战完全没法沟通的高层,把权力尽可能集中到他们选出来的目标对象手中。
    这两年正好是不少国家的大选年,给了他们充分的操作空间。
    只要有搞事的大方向,超越者们搞起阴谋诡计人心算计都是专业水平,你一句我一句侃侃而谈口若悬河,半分看不出先前被二叶亭鸣要求写文章时憋不出字数的窘迫样子。
    哪怕最不专业的王尔德都能意思意思讲几句,毕竟他也不是没有参与过辅助审讯的工作抓到特别重要绝不能死的俘虏时会把情报送给他叫他作画,一旦画完就是怎么弄都不会死,连自杀的可能性一同抹消的审讯地狱。
    这种画王尔德会找些自己跟俘虏不熟没法一下子画好之类的借口故意拖慢作画进度,或许是指望着对方能在他拖延的时间里逃出地狱,不管是以活着还是死去的形式。
    毕竟完成之后的画会被放到王尔德也不知道在哪里的地方严密保管,只有在画作出现明显破损陈旧时才会拿给他修补或重画,而后再次拿走封存。
    所以王尔德又想,或许他的拖延跟同情俘虏不忍见他遭受痛苦没有半分关系,他只是不想再见到自己精心绘制的画作变成肮脏丑陋形如恶鬼的样子,还要他反反复复地修补重画。那让他觉得像是自己才是最无情的刽子手,明明画作里的人分明流着血泪哀求解脱,他却一遍又一遍将其推进地狱之中。
    真恶心。
    王尔德脸上挂起笑意,说着总有一天,他要把自己所有的画作全都烧个干净。
    难度有点高,不过超越者们表示他们乐意帮忙。
    而另一边的二叶亭鸣,趁着意大利还是半夜三更基石宿主们基本都在睡觉,本相的小触角礼貌地敲了敲时间基石中代表大空存在的头像框,发送了一个友好的聊天申请讯号。
    如果非要描述祂们这个层面的接触与交流,大抵类似于生存在同一片深海的巨兽,知道彼此在哪但平时宅在各自圈定好的猎场谁也不碰触谁,仅仅依靠着海水涌动的起伏感知信息,有需要就呼喊吟唱般远远传递些简单的字句信息。
    德累斯顿石板骚扰二叶亭鸣就是用这个办法,祂也不敢跟二叶亭鸣靠得太近,怕二叶亭鸣本相里的空洞饿过了头,一不注意就饥不择食把祂吞了。沉迷选王游戏的德累斯顿石板可是积攒了不少有故事的记忆碎片,看起来就很合书的胃口。
    当祂们不得不进行正面接触时一般都是跟宿主有关的事情那么免不了要走一套仪式化的流程。
    先是用触角在领地边缘反复试探着碰触,没有具体意义仅仅表达友好的讯号再呼应着响一阵
    二叶亭鸣按照固定的流程走了一遍,把自己的需求发送过去,接着就是耐心等待对方的反馈。若是对方接受,两边的领地就会在现实中形成暂时的中间地带,供他们投影下躯壳沟通,而若是不接受
    二叶亭鸣仔细感受另一边传递过来的讯号,觉得自己跟时间基石应该不至于到打起来要互相吞噬的地步。
    最后在现实与虚幻交错的中间地带跟他见面的是一位金橙色短发的青年,二叶亭鸣闻了闻青年身上的气息,确定了不是自己要见的对象正体。
    代言人?二叶亭鸣问道。
    是的。青年答道,您可以叫我Giotto,或者泽田家康,这是我的日本名字。
    他微笑的神情显出从容不迫的气度,极好地掩饰住了心里的尴尬与僵硬。
    讲真,作为彭格列家族的一世,从他打造出彭格列指环到死后灵魂寄宿于此,这么多年了Giotto都不知道彭格列指环居然是什么稳定纵向时间轴的时间基石,自己是被世界意识与时间基石共同选中的宿主以及彭格列指环居然有自己的意识。
    而他知道这件事的下一秒,就被粗暴地塞进了有的没的超大信息量,不待他消化完毕就被大空指环的意识空投到二叶亭鸣面前。
    用大空指环的意思表示,就是这是你们彭格列的事跟我没关系并且书那家伙看起来就很可怕会吃人我才不要跟祂说话,总之充满着社恐从心等一系列很不大空元素的发言。
    Giotto也很无奈,他一睁眼都跟二叶亭鸣面对面了,只能一边扒拉着大空指环丢给他的信息梳理情报,一边硬着头皮跟二叶亭鸣寒暄。
    二叶亭鸣。二叶亭鸣报出了自己使用着的名字,叫我书也可以,在这里怎么叫都没问题,不过在外面的话,还是叫我二叶亭鸣比较好。
    现实与虚幻交界的中间地带,他的本相与他现在的形态以及作为书的本体重叠着存在,不会因为叫错名字把不该出现的部分喊出来,但是在外面得固定下自己的名字,免得本相叫人一喊还以为开饭了,冲出来大吃特吃地丢人。
    Giotto从善如流,鸣先生。他说完轻微地停顿了一下,抓紧时间复习二叶亭鸣找上门来的目的,然后组织了一下语言,微笑着说道,Timoteo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您请随意就好。
    他紧接着又补充道:当然,指环也是这个意思。
    彭格列九代都是个五十多岁奔六十去的成熟首领了,想和他聊天不需要监护人许可的。
    因为这种事情找到他这个初代头上,Giotto都替Timoteo觉得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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