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要求变革的联盟看起来坚不可摧,就在他们团结一心以为能够主导历史发展的关键时刻,突然出现如此戏剧性的变化,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此前游离不定,态度暧昧的中间派人士一见情况不妙,纷纷站出来发表讲话,严厉驳斥这些数典忘祖的腐败官员,坚决拥护丹睿主席的英明决定,捍卫人民的根本利益。各军区主要官员原本就是丹睿的嫡系,和缅东及康宁本人关系良好,此前早就通过电话统一了口径,在仰光的抓捕行动进行的同时,接连发表支持的声明,一下子击垮了还抱有侥幸心理的改革派人士,这些人除了被安全部门逮捕外,其余的纷纷逃到了仰光港美军舰队的舰只上请求庇护。
这一天,司徒远以探望女儿为名,带着几个保镖,悄悄来到第四特区驻仰光办事处密访康宁。
“师弟,你下手可真狠啊,把我这些年苦心经营才积攒下来的成果连根拔除……我不得不佩服你的铁血与果断,难怪这几年你扶摇直上,做出的成绩让我为之汗颜……师弟,我们把话摆开来谈吧,你要怎么样才能帮我度过难关呢?”司徒远铁青着脸问道。多年的心血转眼成空,让他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
康宁笑了笑:“师兄,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放弃那些条件,以往的事情我既往不咎。”说到这里,他略微犹豫了一下,终于开诚布公地摊牌:
“我和小晏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现在我和她的孩子正在大瑶山上,由阿珠和阿凤照看着,此前每个月我都会抽出一点儿时间,和小晏一起去将军府住住,现在为了不在你我之间为难,小晏亲自赶去照看孩子了。身为我孩子的外公,我其实该叫你一声岳父大人的,当然,你未必愿意接受这个头衔……念着康家和司徒家良好的合作关系,因此我不管你对我做过什么,我都可以原谅你,师兄,悬崖勒马吧!”
“你不要和我说那忤逆女了……自从当年你把她从自闭中拉出来,她心里就不再有我这个父亲,连我让她办点小事都做不好,简直愧对她司徒这个姓!”
司徒远一脸的愤怒:“这次丹睿那老家伙突然动手,应该是和你提前串通好的吧?或许那份抓捕名单就是你提供的。司徒遥那个贱人吃里扒外,不告而别回云南昆明去了,留下一份书信叫我好自为之,哼哼,说什么以后内地的产业与司徒家再无关系,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吗?所有背叛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康宁见司徒远语无伦次,皱了皱眉头:“师兄,我不知道这几年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让你变化这么大,我还记得那年我们在香港见面时的情景——那时的你温文尔雅,待人真诚有礼,对兄弟更是好得没法说,所以我们的关系才会那么好。原本我以为我们彼此情投意合,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隔阂与猜疑,但没想到会有今天……”
司徒远打断了康宁的话:“废话!人谁不向往更多的权势和财富?原本我也没有那么多的想法,只想管好家族的企业,稳住全球三十九俱乐部的地位。但后来看着你从一个无名小卒,慢慢发展为雄踞一方的诸侯,到现在更是执掌一国之权柄影响国际大势,手中握有的资源和权力,便是我这个全球有名的富商也无法企及,换作是你会不会心动?尤其还是在多跨一步就可以拥有的情况下!”
康宁摇了摇头:“师兄,你已经走火入魔了。说实话,如果我们俩能够换一个位置,我宁愿成为一个自由自在的商人,没事了四处走走,欣赏各个国家不同的风景,看到可以赚钱的生意就做作,有需要帮忙的人就给他们一些能够生活下去的钱,生活过得何等逍遥自在啊?手里握有重金,不管是哪个国家的权贵都尊敬有加,何必要辛辛苦苦坐在所谓的权贵位置上,为国家大事操心?现在我每个月只能有少数几天和家人在一起,想到哪里都要考虑国际影响,这样的生活真的是你想追求的吗?”
司徒远不为所动:“我的追求你永远也不会明白。现在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不管是看在两家的关系,还是我女儿的面子上,你帮不帮我?我知道你在缅甸军中的影响力,现在你的缅东军又调了两个师到了仰光,只要你挥挥手,这个国家举手可下,以后的政治经济全由我们翁婿而决,你觉得如何?”
康宁坚决地摇了摇头:“师兄,请恕我不能答应,我不想以后被人指着骂脊梁骨,更不想成为国家民族的罪人!”
司徒远勃然大怒:“你说你到底在坚持什么?为了这些缅甸人值得吗?就算把这个国家的资源全部开采光,对你又有什么影响?到时候你的家产,让你的子孙后代吃几十辈子都吃不完,那才是现在的你该做的!”
康宁冷笑几声:“师兄,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信念不同,追求不一样,注定了我们没法走到一起。对于缅甸,我不仅把它当做第二故乡,更是把它看做中华民族拓展生存空间和国际地位的一个试验田!看看现在缅甸华人的地位,看看现在逐渐变化的人口比例,你就知道我现在所追求的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东西,而是实实在在的事业!我现在留下这份基业,为国家守好南大门,若干年后是自立还是合并,自有后人决定!我可以无愧地对自己说:我不负这个时代,不负我的民族,不负我的理想和抱负!”
司徒远气急败坏,拂袖而起:“那好,既然你不念着我们的情面,我也不会再给你留面子,你就等着我的还击吧!”
康宁淡然一笑:“师兄,不要说什么情面,自从你派人暗杀我开始,我想在你心目中,我就已经不再是你的兄弟和女婿了!来吧,无论你怎么出招,我奉陪到底!”
司徒远咬牙切齿:“又是司徒遥那个贱人告诉你的吧?不过没有证据,你不能拿我怎么样!我就不信,现在一穷二白的缅甸,真的能够凑出一百多亿美元出来还款,你就等着国家破产吧!哼!”
康宁拱手道:“小弟随时恭候你的律师信!”
司徒远扬长而去,康宁看着他萧瑟的背影,眼里满是惋惜——从这一刻开始,两人之间再无缓冲的余地,有的只是针锋相对的战斗,但由于自己有那不能曝光的几千亿美金做后盾,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司徒远失败的命运。
随后的一个月里,司徒远做了许多的努力,但在康宁绝对的实力面前,注定了只能碰得头破血流:
6月12日,也就是司徒远拜访康宁后的第二天,以强哥、成哥等大佬为主体的香港财团宣布,将向为救灾工作做出巨大牺牲的缅东政府提供150亿美元的无息贷款,以帮助其度过财政难关。同时,康宁高调宣布归还借自司徒家族的一百二十亿欠款,并且由缅东政府出面收购司徒家族在缅的其他企业。半年后,随着司徒家族在缅甸的最后一个企业被收购,曾一度占有全缅甸38.5%投资比例的司徒家正式淡出了缅甸。
6月13日,中国银行宣布向缅甸政府提供五十亿美元的无息贷款,以帮助该国稳定货币,加大对抗金融风险的能力,同时帮助缅甸人民顺利度过风灾展现一个负责任的大国的胸怀和力量。同日下午,俄罗斯银行也高调宣布了类似的决定,但金额只有中国方面提供的一半,但有这七十五亿美金的支撑,足以应付一切金融方面的挑衅了。
6月14日,迫于缅甸政府的强烈意愿,还有虎视眈眈枕戈待旦的缅甸军队的威胁,美国海军第七舰队将逃到船只上政治避难的缅甸官员全部移交给缅甸政府,并于同时离开了仰光港,返回驻地。
6月21日,司徒远黯然离开仰光,此后再也没有踏足过缅甸的国土。
……
2008年8月8日,第二十九届夏季奥林匹克运动会在北京开幕。应中国国家主席的邀请,康宁代表缅甸出席了这次开幕式。
“缅甸……缅甸代表团,缅甸将有二百四十名运动员参加北京奥运会当中的田径、射击、射箭、游泳、拳击、足球、篮球、排球、羽毛球、乒乓球、皮划艇等项目的比赛。1948年,缅甸第一次参加奥运会,除了1976年奥运会意外,缅甸参加了以后每一届奥运会。这一届的运动员大部分是由华裔构成,在多个项目都有夺金的实力,让我们期待他们的卓越表现。”
听着解说员的解说,康宁和他的所有妻子全都站起来,向路过主席台下的运动员们招手示意。这次康宁真正算得上是衣锦还乡,连带着他的众多美丽的妻子,也成为了媒体追逐的对象。许多羡慕一夫多妻的中国人在电视上目睹康宁那庞大的后宫队伍时,都暗暗打定主意,就算是冲着这么多美女,也要移民到缅甸去。
这次缅甸代表团的运动员几乎全部由缅东的体育健将组成,田径、射击、拳击等项目的选手全都由特种大队的官兵选拔而出,在预赛中就技惊四座所向披靡,让原本以为缅甸只是抱着参与心态来参加奥运会的人大吃一惊。尤其是足球项目,这次全部由缅东兄弟足球队队员组成的球队,再次杀入了奥运会决赛阶段的比赛,让缅甸国民开始期待60、70年代缅甸足球队的辉煌再次上演。
望着场下排列整齐走过的运动员,康宁百感交集,目睹站在身边的柳逸青诸女,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十多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