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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远目送着两个回连队的老兵踏上那条令人恐怖的小路,直到完全看不到身影后,李为这才和班长于作敏进入了岗楼里,二个小小的拐弯,就已是来到了上面的第三层。
    通过上面东南西北这来自四个不同方向的观察口,借助岗楼顶上的灯光,可以清清楚楚的看清外面的情况,这个岗楼不高也就三层,每一层也只有五六个平方,最下面有一道铁门,四周有三米高的围墙。
    他站在岗楼上四下里好奇的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仔细的看了一下:这个弹药库的面积很大,四周高高的围墙上面围满了一层又一层的铁丝网的。
    上面都是通了高压电的,基本就是杜绝翻墙而入的可能性。弹药库的四周还装有大功率的探照灯,分别从不同的角度不停的扫视着这四周及里面的情况。
    另外这里面最核心的地方还安装了一些秘密的设施用来预警,通知值勤连队迅速到达处置突发情况。当然了,这里面的情况就不管他们管了,他们主要还是站好这个弹药库的外围岗。
    于班长说着对他说:“李为,你放松点!不要把自己搞得这么紧张,第一次站岗总是感觉不对劲吧!以后多站几次就习惯了!我要睡了一会儿,过一个小时你喊我,我换你也睡一会儿!”
    说着,他就竟然真的抱着枪靠着墙,慢慢的坐了下去,又把大衣裹了裹,闭目养神了起来。
    李为不由得苦笑不得,他还真不好意思把这个于班长给拖起来,毕意人家在新兵连对自己挺照顾的。
    再说这里的防守简真是“固若金汤”,除非有人真是“想不开了要找死”的话,他还真想不出有什么人敢来弹药库动“坏脑筋”。
    但他此时却是一点也大敢大意,记得昨晚在连俱乐部进行站岗培训时,杜指导员可是他们这些新兵蛋子,绘声绘色的讲过一个真实的故事:
    因为他们部队的附近山里就有一个劳改农场,也就是五年前,这个部队有一个老兵在站岗的时候,被一个逃窜的犯罪分子给杀掉了,并且枪也被夺走了,给社会造成了很大的危害。
    后来虽然千辛万苦的破了案,但血淋淋的教训却让人难以忘记。从此以后,他们部队就改成了两人站岗的规定了。
    因为这个突发的事件,还直接导致他们团长年底升任副师长的大好前程也给葬送了。
    在部队一般做到副师长这个位置就不会被要求转业了,除非是部队大裁军。记得那位团长后来转业回老家安徽定远了,在送行的酒席上,他喝得大醉。
    不停的大声呼喊着:“老子不服!不服啊!------”。众人无语,心里都不是个滋味。
    弹药库的探照灯不停的掠过山林,仿佛一把把无情的利剑穿过无边的黑夜,远处深山里不时传出一阵阵猫头鹰的惨叫声,冷不防的再加上几声凄厉的狼嚎,真是叫人心惊胆寒。
    李为偶尔也会远远的发现一两个在山上打猎的猎人,他便会立刻端起枪,猛的拉动枪栓,同时高声立喝道“口令”!
    猎人哪知道什么口令啊,便走得远远的了,他们可不想自找麻烦,那当兵的手里可是真正的硬家伙啊!
    看着山顶那皎洁晶莹的月亮,李为不由的低声唱起了老兵们常挂在嘴边的那首歌:“我站在高山上,寂寞地望着月亮,岳阳楼下灯火辉煌,离开故乡来到远方”。
    “离别的那一天,妈妈轻轻地对我讲,不要想家乡,不要想爹娘,更不要想那野姑娘------。”
    李为的思绪一下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而那个叫于作敏的老兵此时正抱着枪在岗楼里一直美美的睡到早上,从他那幸福满足的脸上,李为便知道这个家伙肯定又是在梦中遇到心中的女神了。
    于作敏曾经神秘兮兮的拿过照片给他吹嘘过,那是一个长苹果脸,一脸美丽春春豆的女孩子。
    早上五点就有人准时接岗了,李为远远的看见以后,就立刻喊醒了熟睡的于作敏。
    经过短暂而认真细致的交接岗后,他感到无比的解脱,一路走着,肚子开始不听话的咕咕的响了起来,真是饿啊。
    这时听着满山的鸟叫声,老于又卖弄的讲解起来,这是什么鸟,那又是什么什么的。
    李为一边听着他的唠叨道,一边不由得又想到了那个生他养他的那个小城,一个四面环水,山清水秀的地方。
    他的眼角不禁湿润起来了,心中无比的思念家人和朋友,今年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家探亲呢。
    从去年12月份入伍到现在,屈指算来也不过5个月而已,听排里的老兵徐红兵说,要到第三年才能请假。
    还有文化馆的女馆长姐姐李佳宜也好长时间见不到了,要不要去见一面呢?
    另外,还有小芳的老爹到底怎么样了?小芳现在好不好呢?他的心中不禁又乱了起来,一时间之间左右是又没有了主意。
    一回来到山下的驻地营房,李为就一头就扎进了排里的宿舍,在熟练的铺好床单,叠好了军被后。
    他快速的洗脸漱口后,又快步来到室外的外墙上拿上拖把,把房间的地面拖得一尘不染,简直就是一面亮闪闪的镜面,这也是李为的当兵必修课。
    谁叫他在排里当兵最晚,资历最小呢!但也正是他的勤劳,最后赢得老兵们的一致肯定,那广播里说的“东东”和他们一样实际关系也没有。
    这时,军号声又响了起来,开早饭的时间又到了,战士们又在食堂前集合、唱歌,然后进入用餐。
    在吃早饭的时间里,李为就一边吃一边在心里面合计着:瞧目前的这个形势,想要请探亲假回家,这简直就是一个“天方夜潭”了,根本就不用再多想了。
    小芳的老爹和她都有卫生队的军医和家里的亲人照料,估计也没有问题了,司务长上次回来以后就告诉他了,手术一切正常,只要安心休养就好了;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佳宜姐姐了,老兵徐班长已经说过了,5月10日团里就要按惯例开展为期一个月的坦克大保养了,到时候就是想请假也没有时间出去了。
    眼下,自己的连队刚结束了紧张的拉练回来,目前正在休整,这几天倒是能请假出去,到天长市去见一见那个姐姐。
    一想到这里,他的心不由得剧烈的跳动了起来,一时间难以抑制激动之情。班长黄强看他的脸色一会白、一会红的,就关心问道:“李为他怎么了,难道是身体不舒服吗?”
    李为听了不由得灵机一动,他心想:对啊!那次女馆姐姐李佳宜就说过,请假一定要请病假,不然很难出来。
    看样子,自己只有使出这个“苦肉计”了,不然按照连队的编制要求,能请假出去的人屈指可数啊!看样子,自己要抓紧了,不然别人有合理的外出事由,又说在自己的前面,那自己又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佳宜姐姐呢?
    想到这里,李为摸了摸头,一脸苦笑的说:“其实前天5号凌晨部队返回连队后,我就感到头一阵阵的疼,想必是在攀登猴儿口时一不小心之下,这头撞上了山上的石头了吧!”
    “可当时我并不感到有多疼痛,身体的其他部位倒是没有什么特别反映。回营后,我看到大家又那么忙,再说了自己的身上也没有什么大的伤口,就没有好意思说了。可是,自从今天早上站岗回来以后,我的这个头疼就反复加剧了,还有一些呕心的明显反应。”
    黄强听了以后非常紧张,就赶紧向刘排长报告了一下,刘排长听了以后就来到了八班的餐桌上,又详细的询问了一下李为当时头撞伤情况,然后略一沉吟说道:“这样吧!你今天上午找指导员请一下假”。
    “明天到天长市xxxxxx部队总医院去一下,认真仔细的检查一下头部吧,别撞成了什么脑震荡或者其它什么伤病”。
    “按照我们部队现有的条件是没有办法对你确诊和治疗的。我们排里其他人要请假的,我让他们后天出去,你的假我就先批准了,记住了,当天请假当天回,一定要在晚饭前赶回部队,不然的话,怕是你下次外出就不好再请什么假了。”
    听着排长这么暖人心的话语,李为的心里真是难受极了,他为自己的私心而感到非常的可耻而后悔莫及,怎么能欺骗如此善解人意的排长呢?
    他不由的深深的懊恼了,但还是再三的谢过了排长和黄班长,旁连的郎济安听了也是非常的关心他,把他的头反反复复的摸了好几次,好像他能看出什么毛病似的,搞得李为真是苦笑不得。
    吃过早饭以后,李为就来到连部指导员的宿舍找到了杜兵,其实杜兵早在食堂的时候就已经得到了刘排长的报告了,他一听之下也是非常担心,现在自己的手里可真是没有几个顶用的人才。
    这李为帮助坦克八连在团里的广播里,已经连着四次放出了属于自己连队的声音,也算是一个“外交人才”了。
    这隔一段时间,广播里就有八连的好事情,也能让团里的主要首长能经常的记得自己所在的连队。
    现在这个自己好不容易才搞来的“尖端人才”居然意外的头受了伤,这可是要值得高度警惕的事情,不能让小病坏了李为以后在部队继续发展的“大计”了。
    于是他很痛快地就批准了,还让李为把王文书喊过来帮着写了一张请假条,上面还盖上了他和连长的个人用章,以方便应付司令部纠察队对各连队外出人员的请假检查工作。
    杜兵还再三关心的问李为,要不要让王文书陪着他去一趟。李为赶紧摇着头谢绝了,开什么玩笑,这带个眼线去,自己还怎么跟佳宜姐姐见面呢?这不是白请假了吗?
    于是他再三向杜兵表示,自己不能耽误了连部的大事情,只是检查一下,估计问题不大吧!
    但是明天早上自己要到团招待所赶头班五点的车到天长市去,早上三点就要出发赶路了,连长点名那里,还要指导员美言几句。杜兵笑着答应了,让他务必要在明天晚饭前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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