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走,屋中便就只剩下了妧妧与那男人。
男人正坐在椅上端杯品茶,见她过来,侧眸斜瞥,眼睛落到她的身上。
小姑娘离着他不近,但这第二次与他同在一间房中跟那第一次的感觉当然是大大不同。
她进来脸便红了,白嫩的指尖儿轻颤两下,心口起伏,一时之间却是没说出话来,倒是那男人先开的口。
“苏小姐想通了?”
“是。”
妧妧点头,软糯地应声,便是觉得连眼皮都是热的。
她心口跳的特别厉害,怎么控制都控制不住,潋滟秋眸中难掩窘色,没怎么敢抬头,只是偶尔说话之时与那高官对视一眼。
“大人会信守诺言的,对么?”
裴绍指腹沿着杯盏的边缘缓缓摩挲。
“你说呢?”
与她正好相反,那男人的眼睛自她进来开始,便一直在她身上流连,半分都未离开过。
小姑娘紧张的又攥了攥手,没再说话,等她再度抬头之时,是听到了那高官落了杯盏,起身的声音。
妧妧随着他的站起,小脸儿也是越扬越高。
俩人眸光相对,那男人示意了方向。
她眼中湿漉漉的,循着看去,见了一道墨赤珠帘,知道那里是卧房。
小姑娘掌心早就是一层冷汗,缓了一会儿,终于迈开脚步。
她在前,那男人在后。
妧妧进去停在了他的床边,转过身来瞅了他一眼。
裴绍只说了两个字。
“衣服。”
小姑娘低头瞅向了自己的衣裙,自然懂得他是让她脱了。
她转过身去,背对着他,纤细的柔荑便去解起自己的衣服。但那柔荑哆嗦的厉害,用不大出力气,半天只解开了外衣,然如此,却也露出了雪白的肌肤与那分明的锁骨……
穿着虽已不整,但那柔荑真的是不听使唤了,人仿佛僵在了原地一般,半晌却是一件都未脱下去。
汗珠顺着妧妧的额头滴落,她无论怎么控制都平稳不下来,脑中“轰隆轰隆”的一片空白,甚至浑然不知那男人已经朝她走了过来。
直到她嗅到了一股浅淡的麝香,感到了眼前视线变暗,才蓦然知觉,却已然来不及回头。
无法挣扎,也没机会挣扎。
那男人的手臂从后伸来,环上了她的香肩,贴向她的背脊,自后束缚住了人。
小姑娘瞬时感到一股结实的力气,一动亦是不能动了,甚至因为那力度而感到有些疼,浑身触电了一般的哆嗦,呼吸都焦灼了起来,更是害怕。
她知道她慢,但她的手真的不听使唤了。
“大人……”
那句呼唤带着哭腔,嗓音又柔又嗲。
裴绍是觉得她磨极了,但立在她身后并无不悦之态,相反语气竟是格外的温柔。
“你是自愿的吧?”
小姑娘应声点头,但听那男人笑了一下,又问道:“本官没强迫你吧?”
妧妧还是点头,“是。”
裴绍更紧了束缚住她的手,凑到她的耳边,将她的身子更贴向了他的胸膛,语声还是极其温和。
“你若是现在反悔了也没关系,本官帮你把衣服穿上,派人送你回家,如何?”
妧妧被他这般几下子弄得早便哭了出来,连连摇头。
“民女,不是那个意思……”
她声音越来越小,后边那几个字,几近是听不到了。
她声线便是如此,在这般境地下,只是越听越嗲,越听越让人心痒痒。
裴绍也没再说话,膝盖只轻轻地踢了她的膝,小姑娘便难以支撑,一下子跪到了床榻之上。
男人节骨分明且修长的手直接便将她那纤细的腰肢压到了最低……
屋中顷刻便响起了小姑娘的声音。
良久,外边儿的雷声早便没了,姑且便只下着雨,这会子瞧着也小了许多。
卧房之中烛火摇摇,之前的声音已经变成了少女低低的啜泣,和邻屋传来浇水之声。
小姑娘一边抽噎,一边已经一点点地穿好了衣服。
她秀发微乱,有着那么几缕混着眼泪贴在了脸上。
待理好了衣服后,她慢慢地用手捋了捋。
这时,净房传来了脚步声,却是那男人洗过出来了。
裴绍依旧是出来目光便落到了那少女的身上。
小姑娘小脸儿娇红,眼下模样虽有几分狼狈的意思,但颜色不减,乃世间尤物,极美。
他瞧了她几眼后道:“你若累了,可以留在这儿过夜。”
妧妧摇了摇头,“多谢大人的好意,不必了。”
裴绍便没再说什么。
不时,有丫鬟端着药进来,到了床边,递给了她。
“苏小姐……”
没用她多说什么,妧妧也便反应了过来这是什么药。
她接过,乖乖地喝了下去。
丫鬟取来梳子,轻轻地给她重新梳了头发,而后为她穿上了鞋子,见大人瞅了一眼自己挂着的衣服,躬了躬身,便去取来了一件他的厚实披风,给妧妧披了上。
外面很冷,妧妧没拒绝。
一切收拾好了后,小姑娘朝着那高官微微一福。
“还望大人信守诺言。”
而后,便转身要走,但这时听那男人再度开了口。
“你若是愿意,本官可以收了你,让你做本官的外室。”
妧妧只抬头看了他一眼,连回答都没回答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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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屋中的秀儿也被领去了府门口。
小姐这一走将近两个时辰,小丫鬟已经急的心都要炸了,这时一看到小姐人好端端地在那,总算放了心。
“小姐,为什么这么久呢?事情怎么样啊?这,这衣服是……”
“回去再说吧……”
秀儿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妧妧一个都未回答。
即便上了那高官为她们准备的马车,有些事情她也姑且没说,只告诉丫鬟放心,那高官答应了救她爹爹。
这是最重要的。
秀儿听后,自是狂喜,甚至不敢相信,急着追问小姐都说了什么,是怎么做到的。
妧妧还是姑且避而未答。
马车跑了半个多时辰,终于到了池榆巷,妧妧早早地便掀开帘子看着。
她并未让车将她们送到家门口,只到了巷子口便让马夫停了车。
下去之前,她将那高官的衣服脱了下来,叠整齐了后,便就放在了那车中……
第六章---渣男
妧妧没让马车进池榆巷,原因无它,那车太是华贵打眼,她不想给那些邻里看见,被人说三道四。
虽然她们背后怎么讲她,怎么看她,她已经根本不在意了,但那些长舌妇的嘴实在是不好,心也未见得就善,是会特意传到她母亲耳里的。
归根结底,她是不想让自己的母亲知道。
前些日子,父亲秋后问斩之事传下来,母亲大病,身体状况很是不好,卧床许久,人瘦了一圈。
今日她与秀儿回到家中,不同于往日,很激动,第一件事,她便是想将那好消息告诉给母亲,让她高兴,是以她未回自己的小院,而是直接朝着母亲的房间去了,糯糯的声音,三言两语地说了事情有了扭转、求上了大理寺卿、那高官答应了救爹爹、以及爹爹七日后不会死了之事。
但她把那大理寺卿说的很正派正直,自然没按实际的说。
与她想的一样,母亲与赵嬷嬷喜极而泣,屋中一片激动的哭声……
这两个月来,她们都没怎么笑过,此时眉头终于舒展,欢喜的便是连说话的声音都一直是颤的。
覆在苏家头顶两个多月的乌云终于渐渐散去。
小丫鬟秀儿更是全程都在附和,但她又总感觉哪里不是很对。
晚会儿回了小姐闺房,她还在想。
想到小姐回来时披着那高官的衣服……
那个感觉就很微妙……
如此她便问了出来。
“小姐在夫人房中说的都是真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