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裴宗之的话,李元月知晓自己自以为效忠的举动,实则是给陛下增加了麻烦。
李元月忍不住愧疚。
他跪在地上请罪,“陛下,草民无知,竟坏了陛下的大计。”
季薄情看了裴宗之一眼。
虽然李元月坏了一些事情,但并没有裴宗之说的那般严重,裴宗之这样说,不过是给李元月施加压力,从而让季薄情的施恩赢得李元月的感恩戴德。
季薄情自然不会辜负裴宗之的良苦用心。
她开口道:“宗之,这件事他属实不知情。”
她站起身,含笑道:“虽然破坏了原有的计划,但朕仍然很开心。”
她弯下腰,扶起李元月,“人可比计划重要的多,尤其这位还是李元月啊。”
李元月控制不住地抬头仰望她。
他满脸感激,声音发紧,“陛、陛下!”
季薄情温柔地注视着他,“朕在这里。”
她用自己的袖子蹭了蹭他的眼角,“好了,计划再定就是,只要你平安无事来到朕的身边,为朕效力,其他的都不算什么。”
李元月心中充斥着柔软鼓胀的情感,情感在体内发酵,越来越胀,简直快要让他整个人都撑爆了。
李元月羞愧道:“陛下,早知道我就再多留一段时日,不过,崔荒诞此人乃是鬼才,陛下一定要小心。”
季薄情点头。
玉长生:“陛下也要休息,不如我们几人出去说?”
其他人自然是赞成的。
几人离开后,季薄情的屋子内恢复了安静。
她躺在床上,仰望着被她一鞭子打的破碎的床帐,按下了自己之前就一直想要按下的选项。
……
李元月同几人刚一出院子,就被被这三人堵住了去路。
他手指收缩了一下,戒备道:“诸位有何要事?”
玉长生将拂尘架在臂弯处,冷淡道:“你为何刺杀益州王,还将脏水泼到陛下身上?”
裴宗之冷笑道:“陛下宅心仁厚,她可以不在意这些,我们却不能不在意。”
卢小师拿出笔,“该不会你是魏国的卧底吧?”
李元月一副自己被侮辱的表情,“我是魏国的卧底?我宁死也不会为魏国办事的!”
“我,李元月,生是大周人,死是大周鬼。”
裴宗之:“那你为什么刺杀益州王?”
李元月张了张嘴,最终无奈道:“我是想要帮陛下的。”
“我想益州王一死,益州定然会乱,那样取得益州就更加容易了。”
玉长生:“想的不错,那为何没有成功?以你的功力不该失败。”
李元月面色惨白,“那是因为崔荒诞对我说,我这样做不容易获得我想要的结果,倒还不如没有杀死益州王,将脏水泼到魏国身上。”
“我当时去刺杀的时候,带了魏国的信物,可没有想到众人皆对魏国的信物不放在心上,还认为我是因为被陛下派来,才故意带着魏国信物,想要陷害魏国。”
他攥紧手掌,“我是考虑不到多少,但我也知道,我定然是被人骗了。”
“崔荒诞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会造成这样的结果,结果,他还是撺掇我这样做了。”
李元月狠狠抓了一把头发,“我可真够傻的。”
卢小师幽幽道:“现在也一样傻,你是没有脑子吗?夜闯陛下的床帐内,以为自己长相貌美,就能得陛下宠爱了?”
李元月的脸一下子红了,“胡、胡说!我以为我是偷偷来告之陛下这个消息,而后,我就回去。”
卢小师抱着胳膊,一脸嘲讽,明显他是不信的。
裴宗之笑着捅刀道:“这样的心思谁没有过呢?可以理解,不过,凡事应该大事为先。”
李元月:“不是啊……”
玉长生挥了挥拂尘,赶走夜间的小虫,颇为冷淡道;“这次是陛下不追究,一旦陛下认为你逾越,我定不会手下留情。”
李元月:“都说了,我不是啊……”
玉长生转而道:“裴大人,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做?”
卢小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什么崔荒诞!”
卢小师容貌俊美,头倒是很铁。
裴宗之无奈摇头道:“我们来看一下地图吧。”
他带领众人重新看了一下益州境内地形图。
李元月在上面指点,“我和崔荒诞是通过这条路前往长益城的,这条路也是那伙北戎贼人劫掠的道路。”
卢小师好奇道:“那伙北戎贼人很厉害吗?居然能从凉州一直劫掠到益州。”
李元月叹气道:“若说他们厉害倒也不算是,只不过他们没有了后路,自然就怎么疯狂怎么来,人若疯狂起来,总能发挥出潜力,这次益州的百姓算是遭殃了。”
裴宗之盯着地图,缓缓展开扇子,笑道:“如今更担心遭殃的应该是益州王了,这伙贼人可是直奔长益城去的。”
他将扇子抵在下颌处,“奇怪了,北戎人即便劫掠也不会如此疯狂,到底是谁诱惑他们一步步深入,导致他们骑虎难下,再也没有办法回头,只能继续疯下去。”
玉长生看向裴宗之,“你的意思是他们是被人引导?”
裴宗之以扇掩口,笑道:“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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