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阿灿她们一起逗了会儿猫儿,尚衣局的宫人便拿来封后大典的皇后吉服,请她过目。
尚衣局的梅掌事上前行礼:“公主,此吉服是陛下特意让人重新制的,和以往的吉服皆不同。”以往北梁的皇后吉服,皆是朱红底上绣金丝线的百鸟朝凤,而雅芸的这件,色用明黄,正中绣的是只腾云九尾凤。
雅芸摸着吉服,只觉得心头一暖。
她知他为何要重制吉服。
他是想告诉她,她和以往北梁的所有皇后,皆不同。
吉服织造得精细,她正摸着衣袖出神,两只手却从后面伸过来揽住了她的腰,“喜欢吗?”
她回头一看,才发现宫人不知何时都退下了,笑道:“喜欢啊,你进来怎么都不让宫人通报,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吻了吻她的侧脸,“有什么好通报的?以后福阳宫和云临宫就我们二人住,我叫他们将那些无用的都省了。”
严栩在雅芸离开后,便遣人拆了长秋宫,而在福阳宫旁,新建了云临宫作为皇后的居所。
雅芸转过身,搂着他脖子笑道:“议完事了?”
严栩嗯了一声,“回来陪你用午膳。”
雅芸笑笑:“对了,你送我花猫,想要什么回礼?”
严栩眉眼一挑,“嗯?”
雅芸转身,翻出她带来的小匣子,打开后从里面拿出一个东西攥在手心。
“拿这个做回礼好不好?”
她将东西放在严栩掌心,他低头一看,满眼都是惊喜。
是那个平安符。
平安符上那只扑食的小老虎活灵活现,和之前被她烧掉的那个一模一样,是她又重新做了一个。
雅芸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道:“你送我花猫,我送你只小老虎,好不好?”
心中像是顷刻涌入一股蜜糖浆,严栩只觉因着她这句话,耳尖指尖都是酥麻的,他低下头,情不自禁便吻上了她。
此时,初夏的风吹开了门口的纱帘,园中的香气伴着暖风放肆弥漫,整个屋内都是淡淡的甜甜花草香。
一吻结束,雅芸睁开眼。
她眸中闪着细碎的星光,抬起手,轻轻抚上严栩的眼角。
“这半年,是不是很累?”
明明这半年来,他处理朝政之事已是很累,还用心地给她建了新的寝宫,记得她想养小猫的愿望,给她做新的吉服,而且,还跑到齐国去见她。
严栩怔了一瞬,便知她是心疼他了。
他顺杆就爬,有坡就滑,干脆低头埋在她脖颈处,闷闷道:“嗯,累,很累。”
此话倒也不假,半年内将新政推行成功,背后都是他日夜不眠的勤勉。
在旁人眼中,他是做事杀伐决断的北梁新帝,只有在她面前,他才会卸下那层铠甲,将心中柔软甚至脆弱的一面给她看。
雅芸双手柔柔地环上他的腰,刚要张口,便听到他又道:“累得将半生的精力都快透尽了,所以芸儿以后每天都要陪着我,我才能缓过来。”
雅芸眨了眨眼,想起昨夜,明明最后是自己累得连吃饭的力气都没了,而他哪有一丝半生精力透尽的模样?
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最温柔的软语:“嗯,我陪着你。”
会一直陪着你。
永宁元年五月二十六,齐华氏皇族崇宁公主华雅芸,德才兼备,含章秀出,立为北梁中宫皇后。
一个月后,吏部尚书林思立的夫人林琬琬来宫中觐见新后。
琬琬早在半年前便随着林思立来了上京,此时已有了六个月的身孕。
林思立来了上京,如今又身居高位,自然免不了要应付朝中同僚的各种邀约,琬琬干脆将丰县的经验用在了京城,几次下来,倒也没人再敢约林思立喝酒取乐了。
琬琬“悍妇”的名号,在上京便也传开了,虽招来了些许非议,却因着林思立纵着她,也引发了不少朝廷命妇暗暗的羡慕。
虽怀着孕,琬琬精力却好得很,在云临宫坐了一个下午,给雅芸讲了许多这段时日上京发生的趣事。
“娘娘不知道,陛下惩治那些贪官,真的是大快人心。人们皆说,北梁史上,从未有过像陛下这样知人善用的贤明之君。”
雅芸笑道:“林大人如今任吏部尚书,推举了不少能人贤士给朝廷,着实是帮了陛下不少,陛下都说新政可推行如此顺利,他当首功。”
琬琬吐了吐舌头:“娘娘,我们家思立,那官必然是好好做的……”她掩嘴笑道:“主要是陛下老威胁他,若是做不好,便给他赐妾。”
雅芸歪头:“赐……妾?”
“嗯。”琬琬点点头,佯装叹气:“臣妇每日看到思立为了不让陛下赐妾而为朝廷兢兢业业,还是挺心疼的呢……”
雅芸笑着摇摇头,这三人啊,真是各有各的精明。
十月底,进鹏和蕙芯从原州来上京宫中看望雅芸。
进鹏九月便给宫中写了信,告知了雅芸次年蕙芯要嫁到齐国北疆一事。
雅芸想起当时在原州分别时,蕙芯还说过若是有机会,很想去齐国看看。
谁承想,最后连人都要嫁到齐国去了。
雅芸自己是远嫁,又一直将蕙芯当作亲妹妹看待,思虑再三,还是发了信给沈樱雯,请她帮忙对蕙芯要嫁的宁家略查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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