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一横,继续说了下去。
“我躺在房间的床上,我当时模糊记得房间里只有我自己。可后来……”
我实在不忍心说下去了,轻轻走到晓璐身边,真诚地说:
“对不……”
没等我“起”字说出来,晓璐的酒杯就送到了我嘴边。
“不喝酒你不也说出来了。行了,我也不想听这个。”
我握住晓璐拿酒杯的手。
“我知道你不想再回忆当年,但我真的不愿那件事成为我们之间的隔阂。我伤愈回球队那天,怎么也没想到你会给我那么大一个惊喜。你知道吗?就在你捧着花给我表白的时候,佳慧就站在人群里。她就站在那儿,怨恨地看着我,我实在没法面对她的眼神……我……”
“别说了!”
晓璐猛地将杯中红酒全部喝了下去。
我一把抱住晓璐,内心极度自责,反复道着歉:
“对不起……对不起……”
晓璐并没有反抗,她有些发抖,肩膀起伏得很厉害。
我抱了她很久,直到感觉她身体的抖动渐渐平息。
我低头看她。
她情绪已经平复,但眼中依旧闪着泪光。
我用手轻轻擦掉她挂在脸上的几滴泪水。
爱怜地看着她楚楚动人的模样。
我们俩脸离得很近,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不,我不想也不舍得再放开她。
“你能原谅我吗,波妞?”
“都过去了。”
“那……我能和你喝杯酒吗?”
“好。”
“除了喝酒,我还能做点别的事吗?”我的呼吸变得越来越粗重。
“一起看烟花?”说话时,她的气息吹在我脸上,很痒。
“我可以吻你吗?”
没等她回答,我捧起她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
零点,烟花准时盛开在天际。
沙发上,我和晓璐忘我地缠绵着。
烟花绽放的光芒将房间照得流光溢彩。
晓璐轻轻推开我,说:“你……女儿还……在里屋睡觉呢。”
我也停了下来,故作正经地看着她: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
“所……所以呢?”
“所以……小声点。”
我坏笑着,温柔地把手按在了她的嘴上。
……
12
仿佛只是一场梦。
那晚过后,晓璐再也没主动联系过我。
而我却陷在那场梦境中,无法脱身。
日子继续着,老婆变得格外沉默。
我忽然不太习惯她的这种变化。
做贼心虚的我,始终不敢问具体缘由。
岳母做了手术,用的是进口设备和技术,治疗费对我而言是个天文数字。
但奇怪的是,老婆没问我要钱。
我猜可能是把她父母的房子做了抵押。
我犹豫几次最终还是没问出口,这个家只留有躯壳,内里早已土崩瓦解。
几个月后,岳母还是没能顶住癌细胞的再次扩散。
虽然倾尽最好的医疗资源,可她还是在秋天离开了这个世界。
我奔波忙碌着葬礼的筹备,老婆常独自一人坐在窗边流泪。
我看着心中不忍,几次尝试去劝劝,可我一走近,她就起身离开了。
追悼会这天,所有的亲属、同事、宾朋都来了。
丧葬司仪致完悼词,哀乐刚响起,此时老婆像发了疯一样冲到前面夺过了麦克风。
身边人都在诧异。
老婆开始说话了。
“感谢所有前来悼念家母的亲朋,很抱歉耽误大家几分钟。家母去世我很悲痛,但今天还有另一件悲痛的事宣布,我要和徐东离婚。”
周围的人群一阵骚动。
我就站在人群最前排,这句话如晴天霹雳。
“佳慧,这什么场合?先送走你母亲,你们小两口的事,回家再说!”人群中一位有威望的长辈训斥道。
“不!今天我必须得说!以前我母亲在的时候,曾劝过我很多次,说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哪有不吵架的,分分合合的很正常。但这次不一样!不一样!他出轨了!跟别的女人开房!”
天哪!我仿佛被石化了,我跟个傻缺一样,呆呆站着,看着大家震惊的眼神。
人群中炸开了,议论的声浪大到将我淹没。
“徐东,你承不承认?”音响中传出刺耳的啸叫。
我脸色惨白,大声地朝她喊道:
“对!我承认!”
我说完这句话,现场忽然安静了。
他们或许没想到我回答得这么爽快。
“明天离婚吧,我净身出户。”
终于,我说出了那两个字,曾经有多少次话到嘴边又停下。
虽然我知道,面前是我的所有社交圈,我可能会因此丢掉亲情、丢掉友情、丢掉工作,甚至被社会性死亡,但我说出来后,竟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
“混蛋!你站住!”
我要转身离开,老婆娘家的两个男性亲戚揪住了我的衣服。
我使劲猛地甩开他们的手臂,抬手指着他们吼道:
“你们就干净吗?!自己没出过轨才有资格说我!”
听到我说的话,他们迟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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