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心中松了一口气,又催着姜定蓉问能不能召来姜原禾。
姜定蓉实话实说:“如今派人送信回去三五天,等我阿兄回来三五天。这时间加起来……”
皇后眼神黯淡下来,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既如此,就让慎王来给陛下侍奉汤药吧。”
这话就是在说,要定下慎王作为太子了。
姜定蓉想了想,没有直接告诉皇后,而是和颜之琢对视一下,颜之琢这才拱手:“殿下,慎王不宜面见陛下。若是要侍奉,九殿下,十二殿下亦可。”
皇后没多问。
姜定蓉却环视一圈,问了一句:“敢问皇后殿下,怎么不见王美人?”
皇后听着王美人三个字,也跟着看了一圈。
的确没有。
这是陛下这几个月的新宠,走哪儿都带着,宠爱无比。
怎么这个时候她却不见了?
昨夜到现在,人都乱糟糟的一团,忽略了王美人。
“的确不该,陛下那般宠她,她居然这会儿躲着。我这就派人去寻她来。”
姜定蓉问了一句:“敢问皇后,昨夜陛下中毒,这位王美人身在何处?”
皇后一听,神色凝重了,片刻,又摇了摇头:“王美人年纪小,就等着陛下给她一儿半女,她做不出这种事。”
“她的确没有理由做这种事,但是若是受人指使呢?”姜定蓉不疾不徐提出一个可能性,“当然,臣不是说凶手一定是王美人,但是王美人昨夜侍奉陛下,陛下中毒,她多少逃离不了干系。”
皇后脸色骤变,立刻派人去找王美人。
不出姜定蓉所料,王美人已经消失了。
殿中根本找不到她,想必昨夜得手之后,这位王美人已经悄悄躲藏了去。
只等新帝入主,她就翻身成了有功之人。
如此一来,还有什么不知晓的。
陛下中毒下手之人,姜定蓉知道是谁,颜之琢是个聪明人,只一琢磨,已经心中有数。
二人对视一眼,走到殿外。
“宁将军在王庭宫门处,你可担心?”
颜之琢问了句。
姜定蓉轻笑。
“颜相这问的我不好回答。厚颜无耻说一句,以慎王的手段,还不会让宁将军如何。”
颜之琢背着手,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
“我只是提醒你一句,慎王这种心思沉重之人,他若动手,非万全之策绝不轻举妄动。”
姜定蓉收敛了笑意。
她沉思片刻。
也是,是她想得轻巧了。
慎王难道不知道她和宁楚珩都回来了吗?难道不知道她和宁楚珩手下有军吗?
难道真的会傻乎乎带着几百上千人,就来逼位吗?
是她想得太轻松了。
姜定蓉拱了拱手:“多谢颜相提点。姜某先走一步。”
她身披大氅,脚步匆匆走到宫门处。
守城军还在,宫门外,宁楚珩带着将士正在巡逻。
并未有任何异常。
姜定蓉疾步上前。
宁楚珩眼尖,早早看见她翻身下马。
牵着马走过来,手往她肩头一放,发现她身子有些冷,搓了搓她的肩膀。
“里面如何?”
“不如何,”姜定蓉飞速说道,“刚刚颜相提醒我了一件事。慎王此人做事,大约不会狗急跳墙。”
宁楚珩闻言,神色也稍微凝重了些。
他在宫门处守了小半个时辰。
陛下中毒昏迷不醒。
而知道的人并不多,这是一个最好的时机。
只要没有人围堵,慎王成功率兵入了王庭,那么他就赢了一半。
但是他没有轻举妄动,想必是有后手。
姜定蓉手指抵着下巴,蹙眉一直在想,慎王封王之后,在王都这几年都做什么,如果他想要达到目的,做什么,是比直接逼位来的代价更小的?
“慎王在王都,还有几个住处?”姜定蓉问他,“私宅,藏人的藏物的,都该有吧?姜召禄说他有个宅子藏了米粮和兵器,可查到了?”
宁楚珩微微摇头:“有两个私宅查到了,不过是放了一些收罗的金银珠宝和字画。旁的还没有。”
姜定蓉有些着急:“这是他的好机会,他不可能错过。他知道我阿兄能救人,也知道,若是有解毒丹,陛下只要清醒过来,他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他一定会在陛下清醒之前完成他要做的事。”
“我的好将军,你赶紧想一想,一个皇子想要不择手段的登位,还有哪些法子?”
姜定蓉实在是不懂这个,她常年在北楚,对这种皇子争夺,涉及宫变的事情一窍不通。能知道的就是前朝的旧事。人家直接带人闯了王庭,成功逼位。
她就合计着守着王庭,还是差了些。
宁楚珩沉吟半天:“若是他心狠手辣,这会儿想要顺利进入王庭,就是调虎离山。”
“弄出一些不得不逼走我们的事情,让王庭宫门空守。”
姜定蓉一愣,皱眉:“不可能。王庭宫门怎么也不可能空守。”
宁楚珩也知道,他能想出来的,都是些极度恶劣的手段。
曾经和慎王也做过朋友,宁楚珩不太想以最恶的角度去揣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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