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好说,患者别的没有,就是假期长。”
凌霁:“……我谢谢你。”
狄影赢在厚颜无耻:“不用谢我,你也好久没休假了,正好趁这个机会多歇一阵子。”
本来两个人的衣服胡乱扔了一地已足够可疑,再听到凌霁伤在腰处,小贾看自家老板的眼神就有点不太对。
狄影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想歪:“你又满脑子什么龌龊思想?给我收!”
“哥,虽然我人微言轻,可你都当爸爸了,有些事该收敛还是得收敛。”
大夫双手在凌霁伤患处比划,闻言接道:“这位年轻人听声音岁数也不大,这么小就当爸爸了,养孩子很辛苦吧。男孩女孩?”
狄影:“公孩。”
“你们年轻人讲话,我是越来越听不懂了。”
大夫不停地扯着家常,其实是为了转移患者注意力。
在感觉到对方肌肉放松得差不多后,冷不防双手用力交错。
“啊——!”凌霁一瞬间吃痛地叫出声,一团白影从暗处蹿出,在老大夫手背上留下三道爪印。
大夫吓得手一缩:“有耗子!”
凌霁与狄影异口同声:“小凹!”
小凹护在凌霁身前,冲大夫恶狠狠地呲牙,发出尖锐的哈嘶声。
“哈啊——哈啊——”
离得最近的狄影赶紧拎着脖子把它抓过来:“别闹,那是给你妈治病的大夫。”
小凹哪分得清这个,使劲挣扎。
狄影警告它:“这会儿你跑来装什么保护神,要不是你胡乱来,你妈至于看大夫?”
小凹还小,爪子没那么尖锐,大夫痛倒没那么痛,倒是对狄影的话感到迷茫。
“孩子他妈?可我怎么听着,患者是个男的啊?”
“您没听错,”凌霁替小凹道歉,“抱歉大夫,刚才是我儿子,它可能误会您要伤害我。”
狄影取出来的医药箱就在旁边,小贾赶忙翻出棉签碘酒为他消毒。
“哥,凌老师,你们放心,等下我就送老先生去打狂犬疫苗。”
老大夫从医四五十年,各种离奇的事都经历过,气量比寻常人大得多。
“这点小伤没什么,倒是现在的年轻人,养个宠物当儿子,我是跟不上你们咯。”
凌霁:“小凹真的不是宠物,是我亲儿子。”
“你们怕不是欺负我这老头看不见,我虽然眼盲,但触感可是很灵敏的,亲儿子怎么可能毛绒绒呢?”
狄影感动得想哭:“大夫,其他人眼睛看得见,我却觉得他们都瞎了。您虽然目不能视,却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强行把小凹塞到对方手里:“来,您好好摸一摸,看看它到底是个什么?”
老师傅从头到尾巴认真地摸了一遍:“这绝对不是耗子,莫非是……黄鼠狼?”
小凹拒绝当黄鼠狼:“吱吱!”
狄影:“好,就算它是黄鼠狼吧,您觉得它是我亲生儿子的概率有多大?”
“哦……”大夫难得迟疑,“那我还得再仔细……”
狄影立刻把小凹往他手里又送了送,这次大夫着重摸了它的脸。
然后朝狄影伸出手:“不介意吧?”
狄影主动把脸凑过去,他用同样的方式从狄影的额头摸到下颚。
“难怪,”大夫恍然大悟,“还真的是一模一样。”
狄影:“……”
大夫捋着胡子:“我现在相信你们说的了,果然人活得久,什么事都能遇到。”
狄影也麻木了,果然人活得久,再荒诞的事也能心平气和地接受。
大夫临走前留下祖传秘制药油,叮嘱每天早晚按揉两遍,重点是要尽可能减少活动。
凌霁再不情愿,也得依赖狄影。他的腰肢柔韧又不乏紧实,皮肤细腻又有弹性,仿佛有某种磁力。
狄影难以想象自己曾跟这么美好的身体产生过最亲密的接触,却又忘得一干二净。他前世一定在佛前烧了五百柱高香,再一脚踢翻了佛像。
“凌老师,有个问题我百思不得其解。”
凌霁的脸深深埋在枕头里,敷衍地回他一声闷闷的“嗯”。
“按理说,我在声色犬马的娱乐圈里混迹这么多年,又是这么有魅力的一个男人……”
凌霁微微离开枕头:“你别说了。”
“好吧,我谦虚一点。按理说,趁我喝醉想跟我发生点什么的男男女女,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就算我的身体偶尔受到诱惑,我的灵魂也能将他们拒之门外,为什么唯独在凌老师这里失守了呢?”
凌霁闭着眼睛,表情并不舒展:“可能你在南面,而他们奔去了北坡。”
“不不不,我想出一种可能性,就像此刻,原本我怀有一颗悬壶济世的心,可手一挨上去就开始心猿意马。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凌霁这回连哏都懒得捧。
“向凌老师屈服的不是我的身体,是我的灵魂想睡你。”
凌霁打眼角向后瞄他,忍无可忍:“你抹完了没有?”
狄影从旖旎的幻想中回神,看到手里仅剩一半的药油瓶:“坏了。”
“怎么?”
不仅是淤青处,连周围健康的部位也被狄影按到白里透红。
“揉得太久,腌入味了。”
“……”
狄影洗了手,把元凶抓过来问责。
“说,还淘不淘气了?”
小凹耷拉着耳朵:“吱……”
狄影扯着它的耳朵:“你说什么?你心疼你妈工作劳累,想找个机会让他休假?
“行吧,这个解释我勉强接受,但下回不许这样了啊。”
凌霁无语:“貂语十级学者,您能不胡乱替小凹加戏吗?”
小凹:“吱吱。”
“什么?你让爸爸多照顾妈妈?
“多管闲事了不是,你妈不受伤我照样照顾他。”
凌霁:“你没完了是吧?”
“诚恳点道个歉,这事就算翻篇。”
狄影用小凹挡住脸,捏尖嗓子:“生而为貂,我很抱歉。”
凌霁被他的双簧噗嗤逗笑,又快速敛起笑容。
狄影躲在小凹后看得清清楚楚,工具貂被放下来,狄影半侧卧在凌霁身边,一手撑住太阳穴,一手将小凹从头撸到尾,循环往复。
“不生气了?”
凌霁刻意板起来的表情渐渐恢复平静:“狄影,我需要工作。”
狄影不吭声,继续撸貂。
“不管是高大上的工作,还是你看不上的三流网剧,你没有每天早上一睁眼就欠债的经历,你不会懂。”
“喏,我也不是没见过圈子里一身负债的同行,原因无非几种,爸爸吸毒妈妈赌博妹妹心脏病,前两种我们一般是劝分的。”
“没你说的那么夸张。”
“噢,你裸贷?”
凌霁好不容易平息的怨气又有被激起的苗头:“真后悔那天没有拍下你的裸照。”
“这个嘛,等你伤好了,有的是机会。”
狄影抓起小凹:“时间不早了,去睡觉。”
小凹牢牢抓住凌霁的袖子不肯松手:“吱吱!”
它的反应很罕见,凌霁试探着问:“你今晚要跟我睡?”
小凹抓得愈发紧:“吱吱吱吱!”
狄影:“我看你才是貂语十级大师吧,我觉得小凹根本没那种意思。”
凌霁到底心软:“那好吧,仅限今天。”
小凹立刻开心地挣脱魔掌,钻进凌霁的被窝,仿佛钻慢了就会被狄影捏着颈后肉强行拎走。
“这也行?所以我输在哪个环节,人语过于流利?”
“今晚我哄小凹睡觉,你也可以早点休息。”
狄影见儿子得逞,也想为自己的幸福争取一下:“你不觉得一家三口睡在同一张床上的画面很温馨吗?”
“我觉得以你的经济条件,再添置一张床没有问题,我也不想一直占用你的卧室。”
狄影义正词严地拒绝:“凌老师,很遗憾,不能,在我的日常活动范围内,允许且只允许存在一张成人床。”
“狄先生,你的心理医生有没有说过,这也可能是精神疾病的一种?”
“你猜对了,我就是得了只容得下一张床综合症,简称——‘只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