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拘小节,赤裸着上身,光着膀子,大步流星的过来跪拜。
谢琼低眼看去,很直接的看到他有力的腹部,弯曲下显出的肌肉,线条分明,块状明显,再往下,是松垮的裤袍。
那一幕,莫名深刻在了谢琼的脑海中,如今回想起来,让她忍不住面红耳赤,目光躲闪道:“国公既已知道我真实身份,就应顾及礼节。”
秦尚文唇角微扬,并未回应,墨眸直视着眼前的人儿,内心颠荡起伏。
这些年,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可眼见着少年喉结逐渐长出,他只觉得突兀。
当初认定他是男子后,他摈弃一切杂念,把那满腔热忱放进了战场,撕杀拼搏,可他当凯旋归来时,看着已长大的他孤傲高洁的容颜,他脑子一热,有了不顾世俗伦理的冲动。
这样的想法,反复反复,犹如身处冰火两重天,让他苦不堪言,直到今日,他才发现这些年的纠结完全是个笑话。
看着水雾蒙蒙中的少女,那雪白的肩骨,柔和的曲线,绝美的容颜,他怎么会觉得这是个男子呢?
秦尚文低下双眸,看着平静的水面,竟不禁笑出声。
谢琼听闻他开怀的笑声,不明所以看向他问:“国公这是何意!”
秦尚文对上谢琼的眸,眼神中充满戏弄的笑,当着少女的面站起身。
随着水声哗然,男人健硕的身躯暴露,让谢琼反应不过,目瞪口呆的看着。
他上身裸露,下身还穿着长裤,好似那年军营的他。但不一样的是,他的身形更加魁梧,块状的胸腹肌雄壮如虎,阳刚之气彰显。
曾经那松垮看不出什么的裤袍,如今换成了白色的里裤,在温水的浸透下,紧贴在他有力的双腿上,那跨间之物突兀异常。
长棍竖立,形同破竹。
谢琼甚至能看见,那湿透的白布后面透出的颜色,是比他肤色更深的褐色。
谢琼再次恼羞成怒,怒斥道:“放肆!”
秦尚文面上泛着笑意,大步流星的走出温泉池。
屋内,炭火燃烧,檀木凝香,数名相貌秀丽的婢女整齐划一的手捧换洗衣物在此等候。
秦尚文挑了挑眉,看着眼前之景,直觉这只怕又是孟良生的安排。
自打他有意男子,他便想了办法给他塞女人。
秦尚文低头一笑,拿过婢女手中的干巾,命道:“衣服放桌上,你们都退下去!”
婢女们面面相觑,面上不情愿,但又惧怕国公爷这强大的气场,不敢冒险,只能听命离场。
待婢女们走后,秦尚文脱下湿透的长裤。
这时,门外传来侍卫贾池的声音:“主公,大批流民向北城袭来。”
“流民?大晚上哪来的流民?城守卫呢?”秦尚文心中警钟声起。
“不知何时,漕寇在北码头登陆上岸,竟带了大批流民入城,这些流民在城内四处逃窜,场面混乱,齐守卫派兵抵寇,却是束手无策,这些贼匪混入流民群中,实在难以分辨。”
“此处流域的贼匪,拓跋睦!”
秦尚文听过此人大名,记得是个有勇无谋之徒,怎会想到利用流民作乱?
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秦尚文立刻问道:“孟别府如何了?”
“回主公,孟别府已被流民占据。”
秦尚文哼道:“区区流民,能这么精准就占了孟别府?孟世子现在何处?”
“环采楼。”
环采楼,洛邑有名的花柳之地,这孟兄果然是会享乐之人。
秦尚文快速穿好衣服,大步向隔壁屋走去。
此时谢琼已穿好衬衣,坐于檀木梳妆镜前,叁位婢女围在她身边,为她擦拭长头。
秦尚文透过粉黄色的帐幔,能看到她清丽可人的侧颜,不施脂粉,依旧白如珍珠,直挺的鼻梁,淡粉的唇瓣,如同书中所写却嫌脂粉污颜色,淡扫峨眉独立世。
她听到了他的脚步声,转过头来,看向他。灵动的眸却散发出拒人千里的冷冽,虽已换上女儿服,却依旧是帝王孤傲之气:“国公真是好大胆!”
“是,微臣胆子一直很大!”
秦尚文扬唇轻笑,无视谢琼眼中的敌意,走入内室,看着榻上他命人临时准备的女子衣衫,神情骤变。
这花花绿绿的衣衫,实在庸俗,怎么配得上她!
他随手拿起一件正欲发怒,但灵光一闪,想到现在情况不同。
这小人儿一直以男相见人,如今换上女子装扮,反倒是个障眼法,只是她沉鱼之貌,太过引人注意,怕是一眼难忘。
若是巧合,被人又见了圣上画像,这一对比,肯定暴露。
秦尚文思索再叁,将手中艳红色的绸裙扔给身旁的婢女,命道:“给她画个艳俗夸张的浓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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