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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五点半,天已然大亮。
    比阳光更先叫醒陈佳的是体内标准的生物钟。她原以为自己会失眠,但其实这一觉睡得比以往都沉,镜中的脸也很明显地恢复了精神。
    陈佳用凉水扫清残余的睡意,把前一晚的剩饭放到炉子上,给自己加热,之后着手和往常一样,给奶奶煮粥、炖蛋。
    陈佳雨的奶奶一般会睡到九点多再醒,她得把早饭做好再去上学,午饭等着后巷的邻居过来帮忙。
    没人白帮,照月付钱。
    热好的饭不算难吃,陈佳伴着烧水声小口小口地塞着,不讲究滋味。陈佳雨的腿脚不能骑车,步行又慢,要出发的早许多。
    天空不再下雨,周一还是来了。
    陈佳一步一步,缓慢地路过孟平家紧闭的大门。
    和僻静的小巷仿佛处于两个世界,市北区花红柳绿的知贤到处充斥着朝气蓬勃、青春活力。解放军军歌的号响奏起,教室里的学生纷纷把手里的课本扔到桌上,哗啦啦地奔向楼梯,往操场聚集。
    国歌奏到尾声,主持人手拿话筒:接下来,请初叁2班的付思思同学为我们做国旗下讲话,大家欢迎!
    掌声雷动,付思思高高扎起的卷发末梢扫荡在清晨的微风里,丝丝轻快,同护旗队擦肩而过时,姣好的狐狸眼冲她哥好心情地眨了眨。
    粉色唇膏的嘴唇张合,付卓认出她的口形,两个字——礼物。
    昨晚你不是十一点下的线吗?
    出旗结束,宋启阳站在穿衣镜前,微微抬头,解制服顶扣。帽檐压眉,愈发衬得少年侧脸弧线精致,斯文俊朗。
    别提了,之后又去接我舅了,他妈的陪军区那伙儿嗨到叁点。
    比起宋启阳的不紧不慢,答话者动作堪称暴躁,好好的一张脸,眼下阴影却重得吓人,换做旁的直接吸毒相,得亏他爸妈,把他生得还行。
    制服怀敞开,付卓懒得现在换,朝宋启阳摆摆手。
    你回去吧,我去天台抽根烟。
    脚步刚转出去又转回来。
    不是抽烟去吗?
    宋启阳挑眉,脱掉制服,白色的腰带卡住一杆细腰,越发显得肩宽腿长。
    没带手机。
    付卓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怎么感觉宋启阳这仔又长高了?
    天台上,陈佳脚尖绷紧,正在努力地够钥匙。付思思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一个手铐,居然不是过家家。
    跑啊。
    付思思娇哧了一声,明明没有比陈佳雨高出多少,但是从小射箭骑马,跟着家里运动,拖拽一个走路不便的人简直轻而易举,纤腕儿一甩,陈佳雨的小身板便跟鸡崽似的扑地上了,几个人把她一摁,干脆利落地铐在了栏杆上。
    不是很能耐吗?
    白皙的手指转了转钥匙,把它扔到地上。
    想要就自己拿。
    陈佳只徒劳地试了几次,就感觉腿有抽筋的迹象。
    够不到。
    够不到。
    还是够不到。
    她是不是太缺乏锻炼了?
    正懊恼着,天台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原来那个礼物是你啊,小残废。
    来人脚上还蹬着升旗时的黑靴,风口把他敞怀的制服吹起,勾勒出结实的上身。
    付卓嘴角一斜,突然来了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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