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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看则已,一看就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帝翎咬着唇,眼睛红了一圈,碧眸盛泪,仿佛滴翠,泪珠要掉不掉的样子,我见犹怜,比平时更加动人了。
    缪梨初始被他的美貌震撼,看久了也不觉怎样,因此没有被他这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蛊惑,拿了手帕,不解风情地把他眼眶里水晶一般、显示出美丽哀感的泪珠抹去。
    “不就摔了一下么?摔哪里了?”缪梨道。
    帝翎抱住她,引她的手去他脑袋上:“撞得很疼,梨梨。”
    “好,我对不起你。”缪梨道。
    她当即用起治疗魔法,驱散他的疼痛,看他还是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心下了然,脸上只装不解,问:“已经治好了,怎么还摆这样悲惨的脸,你还有什么需求?”
    帝翎捂住眼睛,往床上一瘫,颓然道:“我脑袋一片空白,可能摔脑震荡了,不如让我就地休息一晚。”
    出乎意料的是,缪梨居然爽口答应了他的请求:“好,那你睡吧。”
    帝翎大喜过望,双目放光:“真的?”
    “你睡这里,我去你房间睡。”缪梨道。
    帝翎语塞,不由再度颓然。
    缪梨看得越发好笑,见他怏怏垂眸,睫毛在眼下扫出一片柔软的阴翳,还是转身去柜子里拿出一个枕头,边拍拍松软,边走回床边来:“你乖乖的,不许乱动,才可以待在这里。”
    帝翎顿时又多云转晴。他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虽然程度未必真如脸上表现的那样夸张,但总归是随缪梨的态度变化而变化。
    他接了枕头:“你想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我想你把故事结局讲完,然后闭上眼睛睡觉。”缪梨道。
    她另备一床被子,跟帝翎各占据一个被窝。
    但她还是愿意亲近他,侧身面向他躺着,安安静静听他讲故事。
    帝翎或许不是个信守承诺的魔种,但对缪梨是说一不二,果真好好地把故事讲完,如缪梨所料,是个令人高兴的大团圆结局。
    故事讲到尾声,缪梨的睡意也起来了,迷迷糊糊道:“睡前故事总那么美好。可惜这世上的事物,很多都得不到大团圆结局呢。”
    帝翎探身在她额上落了个轻轻的晚安吻,看她恬静美好的面容,柔声道:“我们的故事一定是最美好的大团圆结局。”
    缪梨就闭着眼睛微微笑了:“我想也是这样。”
    帝翎打算缩回他的被窝去做个手脚安分的茧,忽然又听见缪梨道:“手。”
    “什么手?”他问。
    缪梨从被子里伸出手来:“给你牵个手吧。”
    帝翎吃吃低笑,伸手将她的手握在手里,手心绵软又温暖。
    于是一夜好梦。
    对于突然出现的帝翎,德馥已经很见怪不怪。
    自从缪梨跟她咬耳朵说,赤星世岁和帝翎全是最初那个青年变的,她就明白了缪梨忽然之间的“变心”是什么缘故。
    “好家伙,他的变身魔法真可怕。”德馥道,“我完全认不出来后来这三个身躯里装着的是同一个灵魂。你又怎么看出来的?”
    “很好认啊。”缪梨不假思索,“感觉都是一样的。”
    德馥一脸难色地暗中把帝翎观察了又观察,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根本不一样,连亲妈都未必认得出来。
    有了心理准备,当看见第四张新面孔在缪梨身边出现时,德馥就没什么表情了。
    “定时换换也好,保持恋爱新鲜度。”德馥麻木地问缪梨,“这次又叫什么名字?”
    “有的时候叫斯渊,有的时候叫征月。”缪梨悄声道,“据说这是他第一次学会变身魔法时变出的样子,形态并不稳定,所以出现了两种性格,好神奇。”
    “什么神奇,不觉得很麻烦吗?”德馥道。
    麻烦归麻烦,她倒是挺欣赏这次变出的新模样。
    那是一副极漂亮的身躯,肌肉贲实,皮肤是健康美丽的小麦色,焕发着丛林深处的自然野性。
    斯渊——征月——的额上总佩着镶嵌了宝石的黄金额箍,而他一双金棕色的瞳,仿佛由大型猛兽那儿继承而来,极亮,极锐利,竟比黄金还要璀璨。
    当然了,锐利的金瞳在望着缪梨时,一般都是极尽温柔的。
    征月是温柔的那一面。无论缪梨对他使什么坏,他都不会生气。平日里说话,散发着月亮般温和包容的气息,王宫里的魔种被他感染,都变得安宁和乐起来。
    斯渊是狂躁的那一面,简直是征月的极端反义词,在他的世界里,除了缪梨都是蝼蚁,都很讨厌,都可杀。他身上的魔力带着与生俱来的黑暗因子,因此,他一出现,要是缪梨不在旁边,无不导致周围鸟兽震惶,魔种不安。
    “这的确很不稳定啊。”缪梨道。
    她觉得斯渊那太过偏执的信念十分危险,要对他进行一些爱的教育,带他晒晒太阳,让他摸摸小动物柔软的皮毛。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舒服很美好?”缪梨耐心地道,“心里有没有一种拥抱世界的冲动?”
    斯渊眯起眼,他的犬牙尖尖,昭彰出十足的来自捕猎者的危险:“我不是三岁小孩,梨梨。”
    缪梨觉得斯渊偏执,却不怕他,还喜欢他头上那一对可爱的金色鹿角,时常伸手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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