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周明恪怒了,“你那家乡究竟是何方小国,竟这般蛮不讲理!成了亲,拜了天地,就是夫妇!还什么作不得数?野蛮不讲理!”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阮烟冷漠脸,心如磐石不可移。
周明恪沉着一张脸,眉宇间郁气难消,怒瞪着她,当真是士别三日,她这气人的功夫疯长,令人刮目相看!
他放弃理论,只问道:“如何才得两情相悦?”
不用问他也知是不易,甚至算得上艰巨,只得暗恨她那万恶的家国,设了两情相悦这个门槛,平白为难人,也不知何时才得以聘娶为妇!
第57章
现在, 皇帝算是明白了,在这段长达五年的感情当中, 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如何才得两情相悦?阮烟说:“追求我, 如果你能让我动心, 让我喜欢上你,那么我就如你所愿,跟你回去, 跟你生孩。”
跟他回去, 跟他生龙崽崽, 她给他描绘的这个未来蓝图实在太美,令他稍稍失神,禁不住想象。
他将要二十七岁,确实……确实需要子嗣了。
为此,皇帝甘愿放下身段, 为获取美人芳心而奋斗。
但问题来了,这个“追求”,究竟是怎么个追法?古代土著的周明恪对这个词很陌生很迷茫。
阮烟告诉他,要两情相悦, 要互相喜欢的前提是追求, 然后女方动心, 再结为夫妇。她给皇帝说的这些, 不过是故意为难,同时也是缓兵之计,为拖得时间。
“追求, 是我家乡那边的一个习俗,想要把女孩娶到手,首先就要过了成功追求的那这一关。”阮烟有意刁难他,毕竟被这厮欺压了这么多年,一腔憋屈,眼下可算逮到整他的机会,岂能放过??
她抬了抬下颌,端出被追求的那方矜持骄傲,“你问如何追求,我且告诉你,最后你能不能做到,就是你自己的事了。第一,你要尊重我,不仅尊重,你要敬爱我,任何事都要让着我,要向我低头,对我妥协,而且你要关心我,每日向我‘请安’……”
她话还没说完,某人便沉不住气地责问:“朕是帝王,九五之尊,焉有向你低头,还要给你请安的道理?”
阮烟睨了他一眼,是吧,虽然只是道早安,晚安,但也跟古代晨昏定省向尊者长者请安差不多了,不过现代的“请安”步骤更简单一点。
两者的意义不同的,但阮烟并不想对他解释。淡淡道:“你做不到便罢了,我不强人所难。”
过去的她多龟孙啊,跟这厮说话,都要小心翼翼,卑躬屈膝,说话都要用敬称“您”。
好在她原本就不是古代土著,也没有宫人的那种奴性,是以现下一时间转变过来,也十分自然。
周明恪感到一千种不适,不自然。
“罢了!请安便请安!还有什么要求,你尽管说出来,没有什么是朕做不到的。”
好吧,帝王的征服心又被激起来了。
阮烟继续道:“第二,你要取悦我……”
皇帝又叫起来,“等等!朕作为万朝膜拜的帝王,竟要取悦你?”
阮烟瞥了他一眼,用那种令人牙酸的阴阳怪气说:“您不想做,可没人逼您。”
周明恪:“……”
他按捏眉心,这小女子,当真是越来越会磨人气人了,他姑且忍忍,等把她弄到手,再跟她算今日的账不迟!
“如何一个取悦法?”他勉强按捺下来。
阮烟暗暗讶异,想不到像他这种唯我独尊的自傲人士,竟然还真接受了。
“你要给我送早餐,晚上给我送宵夜,我渴了你要给我打水,我困了你要给我递肩膀,逢年过节给我发红包!每个月给我买胭脂水粉,给我买华裳首饰,给我送种种惊喜。”几乎是闭着眼睛就能说出的偶像剧泡妹套路,她张口就说来,不带停顿的。
果然听了她的话,周明恪脸色由多云转阴,由阴转狂风暴雨最高级红色预警……
“放肆,你竟要朕给你做奴仆?”
阮烟想了想,奴仆这个词,倒是形容得精确,那些所谓“舔狗”,可不就是为奴为仆的存在了。但她既然是刻意刁难,企图要逼退他,阮烟就不会心软改口。
“这确实是我家乡那边的追求准则,你没法想象,做不到,我也能理解,毕竟你我本就不是同一路的人。”
这一句话,她发自内心,是真心话,是以异常地认真。
“我的母亲曾跟我说过,若是两个人思想不一样,三观不一致,便是那个人再好,也不能要。”
周明恪素来敏锐,何尝看不出来这丫头刚才跟他说的一堆条条框框,都是故意刁难他的,征服心作祟,他自然便是要迎难而上的。可眼下见她说的这番认真的言论,他心中不由得紧绷起来,一种名叫患得患失的情绪主导着他。
“朕……”他有些费力,有些艰涩地开口:“朕可以。虽不知何为三观,但只要朕肯下功夫,总能达到与你一样的水平,朕愿意努力,去做你理想中的夫婿。”
突如其来,又不经意的表白,阮烟心脏狠狠一跳,好似蹦了起来,颤巍巍的,令人心悸。
她慌忙地背过身去,不看他,“你若真的有心,便先把我说的这些做到了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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