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岁闻言轻嗤,心中显然极为看不起陈沅元:“帮郎君一把?也得看看她自己够不够格吧?一介农女,能帮郎君什么?她不给郎君添乱我就谢天谢地了!”
赵月也不与赵岁争辩,只是叹了口气:“我也并非想硬拉着郎君怎样,只是希望郎君能有个人倾诉,郎君一直把所有事情都憋在心里,这样下去怎么成呀?”
赵岁若有所思,就听赵月接着道:“对于普通的郎君来说,成亲是多么重要的事情,我们身为男子,都心知肚明。家主未出事之前,我们也和郎君一起畅想过以后的妻主会是什么样的,如今郎君成了亲,我们怎么也得给郎君一个机会啊。”
赵岁把目光移向别处:“这女君什么样我们都不清楚呢,说这些为时过早吧。”
赵月一笑,轻轻撞了下赵岁的肩膀:“这还不简单,咱们这几天试一试她?”
赵岁看着赵月眼中闪过的灵光,对方显然是想出了什么自诩绝妙的好主意,静默片刻道:“试试也行……”说着两人的脑袋就凑到了一起,不知道在低声地讨论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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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陈沅元秉着多年的习惯,天还未亮就醒了过来。她打开房门,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打算按部就班地开始今日的晨练。
没错,陈沅元一直有晨练的好习惯。她的母亲自幼身体不好,吃了很多亏,因此在她小的时候,就格外关注她的健康,每日都督促她锻炼身体,就是希望她能有一个好的体魄。
母亲虽然不在了,但是这一习惯早已刻进了她的骨子里,昨日一日没跑,她已经心里痒痒了,因此今日起身,洗漱完毕,就直接在摘星阁的大院中跑了起来。
当然,她还没有和赵小郎君商讨过,就没有擅自主张出了这摘星阁。
而刚刚起身的奴仆们见昨日新来的女君一圈一圈地绕着摘星阁内里跑圈,纷纷惊讶不已,三两个地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盯着陈沅元看,陈沅元心中无奈,却也只能保持着面上的不动声色。
而赵眠星用早膳时,就见赵月一脸神秘地笑,眼睛滴溜溜地乱转,一副想要让他开口询问的样子。
他看了看旁边的赵岁,面无表情,细看之下还有一些无语,赵眠星属实被激起了一丝好奇心,顺了赵月的意,问道:“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趣事?”
赵月示意性地望窗外看了一眼,忍笑道:“郎君,您推开窗子就知道了。”
赵眠星昨晚休息得不错,今日心情尚可,也就配合地走到了窗前,伸手一推,开了窗。
初升的太阳撒着晨光,赵眠星一眼就看见了院中那个多出来的颜色。光有些晃眼,他眯了眯眼,细致地观察起了对方。
顿了片刻,赵眠星问向赵月:“她是在做什么?”
赵月忍俊不禁:“回主子,是在锻炼身体。”
赵眠星属实沉默,开口道:“用过膳后,把她请过来吧,我也确实该跟她谈谈了。”
赵月领命:“好的,郎君。女君也还没用膳,不如……”
话还没说出口,他就被赵岁撞了一下,赵月看着对方瞪他的眼神,乖巧地闭上了嘴。
赵眠星垂下眼睫,重新坐回了桌前:“接着用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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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沅元刚晨跑完,就被赵月迎着进了她自己的房间用膳。在把菜肴摆上桌的时候,赵月道:“娘子,郎君说等你用完膳后,请您过去,有要事与您相商。”
陈沅元倒也不意外,只是不自觉地加快了一些用膳的速度。
很快便用完了膳,陈沅元在赵月的带领下,敲响了赵眠星书房的木门。
一声清冷的“进。”响起。
陈沅元一个人踏进了书房。赵月则在身后关上了房门,守在门口。
书房如其人一样,极简单的摆设,却又显得格外整齐,半点多余的装饰也无。
赵眠星在查看赵家下属商铺的账本,见陈沅元进来,就放下了账本,抬头看向陈沅元,清冷的嗓音还略带有几分宿醉的沙哑:“女君,请坐吧。”
待陈沅元坐定,赵眠星也没有和她打太极的心思,开门见山道:“我今日唤女君前来,要说些什么,女君心中应是有数的吧。”
陈沅元微微一笑,看着对方冷淡的眉眼,心想,怎么可能心里没数。
她笑道:“当然有数,郎君但说无妨。”
第4章
赵眠星手中轻轻摩挲着茶盖,听到陈沅元回答,他“啪嗒”一声,把茶杯放在桌上。他微微抬眸,一双清亮的眼眸正对上陈沅元不卑不亢的眼神,沉吟片刻,缓慢开口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言不讳了。”
陈沅元正襟危坐,一副认真倾听的姿势。
“……如今赵府局势复杂,家母卧病在床,久久不见起色。我又是赵家独子,对我以男子身份接手家业这件事,不服者大有人在。昨日在喜宴上时,你应当已经见过我的姨母,她就是最主要的人之一。”
陈沅元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昨日他们两人剑拔弩张的气势,她已经感受到了。
“如今你我二人的婚事,也是她在背后操纵一手促成的。”赵眠星说着就神色认真地看向了陈沅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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