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 听说死了没多久,那家人又住得偏僻,等邻居发现,估计要好几天之后了。”
“走, 带上装备,咱们去看看!”
将高晓燕暂时收押,众人来到了她继父的家中,打开大门,里头的景象便让人触目惊心。
门口就趴着一个男孩,一只手往门的方向伸,双目瞪圆,满是不甘,明显是他在死前,仍留着一口气,拼了命地想爬出去求救。
看到他的状态,关夕望有些细思极恐,高晓燕说过,她是完全看着这家人全咽气了才走的。
也就是说,她眼睁睁看他在地上爬行挣扎,都没有丝毫想要救他的想法,说不定,她还会觉得相当解气。
再往里走,饭桌上趴了两个人,都是口吐白沫的状态,一男一女,大概就是继父和那个要高晓燕顶罪的女人了。
走到房间里,汪霞躺在床上,尸体似乎被收敛过,穿上了一身白衣,相对于家里其他人来说,她的死状最为平和。
不知道高晓燕将她杀死,给她换衣服的时候,又是如何感想。
在这栋房子里转了一圈,就算是见多识广的老警察也觉得触目惊心。
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罪犯,对生命相当漠视,杀了四个人,跟杀了四只鸡没有任何区别。
甚至能平淡地给尸体换上衣服,再大摇大摆走出去。
将犯罪现场侦测过一遍,盛放了毒药的杯子全部当作证据被收集起来,再把尸体收敛,一队人再次回到了派出所。
天色也黑了,之后的审问姜知睿两人也无心参与,反正高晓燕也没打算脱罪,还是在这种特殊时期,一个枪/毙是少不了的。
回到家里,奶奶抱着孩子迎了上来,急忙道:“你们去哪了,怎么才回来,孩子没见到你们,怿怿正在哭呢!”
姜安怿被她抱在怀里,长大了嘴,满脸都是泪痕。
见到他们,孩子的哭声更响了些,张着手臂,身子前倾。
“呜呜呜!爸爸,爸爸抱!”
关夕望心疼不已,想伸出手抱她,被姜知睿拦住。
“去洗个澡,离她远点。”
“对啊。”关夕望这才想起,他们刚和尸体接触过,就算做了基本的消毒,但要是有类似于“晦气”的东西,缠上孩子了咋办?
他不迷信,但后世也遇到过小孩参加葬礼,结果回来后就“心悸”,得了失魂症,怎么看医生都不见好,家长走投无路之下请了大师“做法事”,不断叫唤着小孩的名字,才渐渐好起来。
有了孩子之后,顾虑总是多一些,就连他这个唯物主义者也无法避免。
见到他们的表现,苗兰凤的脸垮了下来,“咋了,你们生的孩子,还嫌弃啊?”
“不是,奶奶,你误会了。”他过回头,道,“睿睿你先去洗澡,我跟奶奶说。”
姜知睿点头离开了,关夕望站在离孩子半米远的位置,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苗兰凤被惊得都丧失了言语,好半晌才开口说话:“晓燕那孩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她妈妈和奶奶没怎么教,她的性子就有些轴,但也是个乖孩子,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她抱着姜安怿,往后退了一步,“你再隔远点,别让脏东西缠上孩子,不行,你还是出去吧。”
她把关夕望赶了出去,听见孩子的哭闹,不住地安慰,“哦~怿怿乖,等妈妈,妈妈马上就出来了。”
……
春节,他们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吃团年饭,姜兴国一家也来了。
马姥姥坐在最上头,已经八十多岁的她,眼睛已经不怎么看得见人了,耳朵也不大好,在饭桌上观望了一圈,指着姜明承道:“这是睿睿吧,真有出息啊,你的性子和我最像了,果然是顶顶能耐的人!”
姜明承苦笑,也没反驳,姜知睿回答,“谢谢姥姥夸奖,您也要注意身体。”
声音来源方向不同,没关系,马姥姥的耳朵听不出来,笑着说:“放心,我肯定会注意的,五世同堂,我也能享清福了,你们的那些补品,我吃都吃不完。”
这个年代也没什么好东西,她说的补品,其实也就是麦乳精和一些贵重的药材制成的汤饮。
在外头的几个小辈,挂心着家里年纪最大的长辈,在给爷爷奶奶买的同时,也不会忘了给她稍一份。
她旁边坐着姑奶奶姜小峮,她看着碗里的鸡蛋羹,舀了一大勺,差点吃到了脸上。
马姥姥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自己都需要人照顾,也没精力去照顾她。
娘俩一个年纪大,一个智力有障碍,于是,照顾他们的责任便落到了姜兴国和姜兴邦两家人的手中。
如今是姜兴国的大儿媳妇和曹千巧在照料,洗衣做饭什么的都是轮着来。
关夕望看着马姥姥,也在心里叹息,这老人家活到这个岁数,心里唯一的遗憾,或许就是那个没找回来的小儿子了吧?
等到以后通讯方便,他打算登报甚至是登广告,来满足她的心愿,也能让爷爷和兄弟团聚。
团圆饭圆满吃完,之后就是发红包,从前是大人给孩子们发,如今孩子长大了,也该给大人发。
关夕望早准备好了,马姥姥和姑奶奶一人发了88块,这可是一笔大钱了,能管他们来年一年的花销。
爷爷奶奶一人是66,再就是爸妈二叔二婶和小叔,一人38。
下头的两个堂弟,一个人就只有8毛了,毕竟年纪还小嘛,拿太多钱不好。
平辈之间,姜知睿和姜明承没有相互送礼,不过都受到了来自哥哥的红包,拆开,里头是五张大团结。
姜明承明明不差钱了,还乐得跟什么一样,“哥,你这是破费了啊?”
姜明继道:“这可是我一年的存款了,你省着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