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珠淡淡的说道:“我以为莫公子是要同我聊正经事,此处可不是春岸楼,也不是平康坊。”
莫陆离嘴角微勾了一丝弧度,刀眉上扬,“你觉得我在调戏你?”可心间却谨慎了两分,往日他时常去平康坊以文会友,结交权贵,想来那时见过也是有的。可世间竟有这般巧事?千里之远,好巧不巧刚遇到这个妓人?他暗中思忖,难道自己早被人盯上了?他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已然警觉许多,“你会武功,主子是十皇子,你从长安城来扬州,你落脚是春岸楼。十皇子的母妃娘家是扬州王氏,仅次于宋家,在扬州富贵位居第二,而这春岸楼是王家的产业。所以,十皇子派你来此处,明里应该说是让你盯着宋家,暗里其实是看着王家。我说的可对?”
“莫公子,好生聪明。”
莫陆离扮作不经意的样子,“哦。看来太子和十皇子都盯上三年前陇右粮草案了。”
绿珠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莫陆离竟然如此直白,将朝堂中各大臣讳莫如深的事,这番直接讲了出来。
她的惊讶被莫陆离捕捉了去,他笑着说道:“事情就摆在这里,即便明面上谁都不肯说,可大家暗地里不都盯着呢。瞧你这眼神,想来我说对了。”他本是试探,毕竟一个女子能有多大本事,帮皇子守这么大摊事,他持疑。眼下看,十皇子果真是派她来盯此事,竟是自己,将人小瞧了去。
绿珠也不再遮掩,“确是如此。”
莫陆离问:“你可找到粮草了?”
“没有。”
“还有什么?”
“我也在找。”
“找什么?”
“你既知道,何必再问。”
“你到底是什么人?”
绿珠抬眼,“歌妓。不过是会武艺歌妓罢了。”
莫陆离似是来了兴致,“哦?你若不说实话……”
绿珠换做一副柔弱模样,道:“公子不信?可要试试?”她松了外面的薄衫,露出白皙的肩膀,朝着莫陆离的怀中拥去。
莫陆离也不躲,由着她投怀送抱,绿珠已坐到他腿上,他曲起手指,在桌板上叩了三声。
不多时,进来一个人,手里拿着一个小药/瓶,“主公。”
莫陆离接过小瓶,拿了一粒放入怀中之人的粉嫩樱桃双唇间,“你敢吃这药,我便敢试。”
绿珠挑逗着,伸出莲瓣般舌尖将那一点小药吞落口中,趴在他耳边,柔声绕绕的说道:“吃便吃,我又没有骗你。”
莫陆离将身子后仰,双手支住,也不往上抱她,也不推她,任由她缠在自己身上,“这东西,三天必须服一次解药,让你以后得日日听我的话了。不然……”
绿珠似是不怕,“不然怎样?”
莫陆离冷笑道:“穿肠烂肚而亡。”
绿珠面上毫无惧色,还端了一副媚姿,心道这人果然无情,“你便如此爱慕于我,三日不见都不行?”伸手就去扒莫陆离的衣衫。
莫陆离坐怀不乱,一动不动,却用着让人觉得生冷的口吻道:“你莫要做此妓馆姿态,你是否勾引的了我另说。就算我今日要了你,不过是贪你身子,你却拿这个,换不了命。”
绿珠将肩头的衣物重拨回去,走下地来,“你让我背叛十皇子,听你的?我能有什么好处?他好歹是个皇子,若有天命,来日便是九五之尊。若让我跟着你也行,拿什么同我换?”
莫陆离觉得这女子匪夷所思,不似歌妓,不似杀手,却有着两重身份,而且一副真要投诚于他的样子,“你未见得听我话,也未见得会同我说实话,所以毒药和解药才是你我之间交易的正解。”
绿珠说道:“三年前,简王死在陇右,圣上大怒,突厥主和的一部,送来了一个贵族,说是某个皇族王爷家的世子,叫做巴彦。想来莫公子听过?”
“略有耳闻,在长安城待了没多久,就被放回去了。”这事莫陆离是有印象的,虽未曾见过,可却听说过。
“正是。虽然待的不久,可巴彦也没白来,他在长安结交了一位好友。或者说攀附上了权贵。”
“十皇子?”
绿珠点头,“是。三日后我要与巴彦一见。本来是约在那日的春岸楼的,可是被公主、宋公子和莫公子搅了局去。只能往后再约了。”
莫陆离对上她的眼,“见面所为何事?”
绿珠看着他那双漂亮的双眸,痴痴的轻笑了一下,“你身后的主子为了何事,那十皇子自也为了何事。”
莫陆离觉得她笑的诡异,其中定有问题,“你看起来不像是个怕死的,这么容易就告诉我了?其中有诈。”
绿珠心想,管它什么毒.药,已经下了肚,自己眼下对莫陆离大把利用价值,暂时不会又什么问题,反倒轻松许多,“我说了,不会对你说谎。若是我告诉了你什么,必为真,你猜猜为何?”
莫陆离皱眉,“我们此前,到底在哪里见过?”
绿珠并不回答这个问题,还就着自己此前所问,似个怀春少女,说道:“因我心悦你,我不愿同你说谎话。”
莫陆离心里一吓,可丝毫没有表现出来,“风月场的情爱,我从来不信。”他眼中,绿珠不过风月场里的女子。
绿珠似不在意,“信不信由你,怎么想由我。我知你倾慕十七公主,这事,我还可以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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